當然,李西河心裡也很清楚,對於這些裝聾作啞的人來說,跟他們講道理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這些人從前廳亂糟糟的站到前院,甚至最後堵出了大門。
看懂這種情形,李西河心裡頗為感動,隨著錢謙益這等大佬撲街,王明賢這樣的大佬低調做人,自己這種在江南文壇排不上號的貨色,竟然隱隱有了出頭的感覺。
你瞅瞅門前這些人,誰能不說自己是門生故吏滿天下呢?
但另外一方面,他也感受到了無邊的恐懼。
這些人或多或少跟自己有聯絡不假。
但他們絕對不是正常的走都,而是希望自己做個帶頭人,帶領大家去聲討甚至對對抗皇帝。
而這個龐大的隊伍,在李西河看來,簡直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甚至有些人連迎回朱氏,重新立朱慈烺為帝的話都喊出來了。
朱慈烺那是舊主,也是你們隨便能喊名字的?
李西河有一種感覺,就是這群人就像是一群愚蠢的野牛,他們想去撞堅固的大山,卻又不敢衝鋒,想要找個帶頭的。
只要自己跑,他們就緊隨其後,至於死不死,他們是不清楚的。
愚蠢、愚昧。
大明朝若還讓這麼一群人執政,這國家能不滅亡嗎?
真的是大刀落下,這群孫子一定是跪在地上叫爸爸。
當然,也不是沒有明白人,這皇帝的皇位不是在老皇帝那裡繼承來的,他是自己踏踏實實,一刀一槍打下來的。
這種人跟太祖沒有什麼區別,手腕一般都很強硬,而且在民間還有莫大的呼聲。
雖然讀書人可以搖旗吶喊,寫文章罵臭一個人。
但是誰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人家還是知道的。
你這個時候說廢掉徐梁,重新迎回朱家皇帝,你有這個實力嗎?
所以這種胡話一旦說出來,立刻就有人撲滅,只是難免有些人在心裡哀怨,“這種人當皇帝,豈有我們的活路,我只是說錯了大家的心裡話而已。”
心裡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反對徐梁的聲勢自然也不小。
過年尚未打春,南京國子監就跪滿了前來請願的學生,如今他們出頭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這跪在正陽門外請願,似乎是他們目前唯一可以參與的政治活動。
一旦選擇透過新的選拔官吏的方式入朝為官,就會自然而然的跟他們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