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輪椅又被推動,不知將往何處。
傅映洲幾乎在向著所有熟識的合作夥伴介紹自己這位美麗沉默的妻子,像是想要所有人知道他有多愛她。
季洛鏡將茫然的視線憑著感覺落在放在懷前的手指間,呼吸都靜了,嘴裡不知怎的又反上了一點酸水。她感覺有點惡心,不是生理上而是精神上的。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季洛鏡都要閉上眼睛進入睡眠了。周圍的噪雜已經模糊在意識裡之時,傅映洲才在她耳邊說:“走吧,我們回房間。”
季洛鏡低低嗯了一聲,重新打起了精神。手裡不知被塞了什麼東西,探索著摸了摸應該是一個硬質的手提盒。“這是什麼?”
“阿裡亞主廚專門為你做的莓果慕斯。”
“謝謝。”
他竟然將她那一句本用作“求救”的話當了回事,特地找了vip餐廳的行政主廚製作了甜品。極致的上心之後就是沒有自由的囚禁,但自己眼睛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也談不上什麼自由不自由了。
傅映洲的話敲在她的心上,“我們是夫妻,說什麼謝謝呢?這是我應該做的。”
何俞與宋貝一直跟到宴會結束。
月神星極光號郵輪是傅氏前幾年新開闢的産業,收購了洪東某大型船舶公司,在原有的基礎上繼續拓展業務。本次出行,除了例行的年會福利,還有集團總部下來檢查各項指標是否標準的意思。
“有必要這麼一直這麼騙她嗎?”船上的溫度有些低,又因為對上了剛剛傅映洲森寒的目光,不免有些冷汗直流。何俞裹緊了禮服外的小外套,宋貝上前來挽住她的胳膊。
宋貝斂聲說:“傅映洲在血族裡的地位太重要了,鏡子做出那樣的事情逃不過兩方的追殺,這樣一直待在傅總的身邊,也算是一種安全。但要想讓她一直能乖乖待在傅總的身邊,只能出此下策。”
何俞遠遠地在電梯邊瞧著安靜坐在輪椅上的季洛鏡,說:“如果她眼睛好了呢?睜開眼看世界卻發現被騙了,會不會矛盾生得更嚴重。”
“那這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是他倆的事情。況且長都五院的醫生也束手無策,基本是不可逆的,除非奇跡發生。”
他回身而來,目光深情款款:“何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領證?求婚我也求過了,父母也見了,我真的等不及了。”
何俞瞧著他,不忍說出決絕的詞語,好閨蜜現在這個樣子她根本沒辦法安心結婚。但宋貝已經說明季洛鏡的眼睛幾乎是不可逆的,但她還是想等一個奇跡出現。
“你有什麼說什麼,何小姐,我是大男子漢,絕對不會哭的。”宋貝微微揚起頭,那神情異常虔誠。
“我想等季洛鏡眼睛好起來,因為我相信會有奇跡。”何俞垂眸說,“我們曾經互相許諾過要看到對方的婚禮。我看到了她的婚禮,怎麼能讓她看不到我的。”她的聲音淡淡的。,沒有過多的情緒。同時,她也在等宋貝的回應。
宋貝說:“好,我們一起等奇跡發生。”
電梯到了,宋貝用手臂擋住電梯的感應光束,靜候著傅映洲推著輪椅過來。
“明天的行程童總助已經安排好了,正常跟行程就行。”傅映洲透過電梯的透明玻璃俯瞰著遠方黢黑的大海,告知宋貝和何俞安排。
何俞遞了一隻手給季洛鏡,讓她拽著,最起碼安全感會加強一些。
四人在電梯處兩兩分別。
傅映洲用房卡刷開了房間,將她推進去後。又拆了一袋凍幹,便將盲杖和袋子一齊遞給了季洛鏡。
兩年,雖然無法學會熟練地辨識盲文,但盲杖的使用倒是熟練了。
團子興奮地在盲杖邊搖著尾巴繞來繞去,差點把它的女主人絆倒了。
終於是探到了椅子,季洛鏡摸著椅背坐了下來。團子順勢跳到腿上來,扒拉著她的披肩。
“今天吃了三文魚罐頭,牛肉寵物餐盒和金槍魚貓糧,凍幹是零食不可以吃這麼多。”季洛鏡順著貓頭撫摸過脊背,“最近胖了不少。”
傅映洲將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解開領帶說:“喂一點就行,喂完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