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喻才滿口應下,說完便迫不及待回到了房間裡,又點亮油燈閱讀起來。
直到夜深了,馬喻才的眼眸也屬實累了,才依依不捨地從書中抽身,匆匆洗漱完上了床。
床是老式的,非常寬大,足以容納三四人和一張小桌,還有放置裝飾花瓶的地方,馬喻才在腳踏邊脫去衣襪掛在床邊,鑽進了被子裡。
“嘶。”他打了個冷戰,起身蓋滅了床邊油燈,室內陷入黑暗。
安安穩穩躺下後,馬喻才又不由自主地回味那些話語。
今天這一下午,竟比他在華盛洋行一年收獲的東西都要多了。
馬喻才不禁喃喃自語起來:
“嚴繼堯,你怎麼去得那麼早呢?”
若是沒有英年早逝,再過個幾年,也是華界建築界的泰鬥了。
馬喻才心中生出了一股濃烈的無法壓抑的惋惜之情,那是隔著時空,哪怕並不熟識,也對對方的遭遇同情無比的仰慕惜才之情,以至於馬喻才都有些無法釋懷,臨睡前嘴裡還在嘀咕著嚴繼堯的名諱。
“呼、呼……”
床上的人呼吸徹底平穩下來,只露了張瘦白的臉在冷氣中。
夜深人靜時,房樑上的陰影蠕動著,帶著一股潮濕至極的冷意鑽入了裡間。
冷氣一起,馬喻才在夢中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但也只是翻了個身,掃了一眼那精緻的花瓶,臉沖著床內繼續睡了過去。
但若是他扭頭看一看便能發現……
一道高大的黑影佇立在床邊。
陰森模糊的身軀微微彎曲著,沉默地凝視著床上的人兒,似乎在想——
誰?
躺在…我的床上?
2
馬喻才睡得不是很好,夢裡混亂無比,總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般,手腳也冰涼無比。
早上起來的時候精神也不是很好,一眼就被俞執事看出來了,讓人給他送了碗姜湯。
那時馬喻才已經在外間畫起圖來了——因為俞式禮派人安置了一張新桌子和工具,就放在房間裡,說方便他。
馬喻才也不介意,在哪裡畫都是一樣的,何況這裡還有一整個書架的好書讓他方便拿取。
要下筆時,馬喻才卻犯了難。
俞執事雖說要中西合璧,但他肯定不是去看嚴繼堯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墓室,最終不還是估摸嚴老爺的脾性,但偏偏他又不瞭解嚴老爺的喜好。
而且墓室的設計他也著實不瞭解。
針對這點,俞執事倒是送來了不少相關書籍供他查閱。
馬喻才也只能先看幾天書,啃啃知識。
這麼一看,馬喻才也得了趣,學習了不少新的知識點,或許是前幾天看嚴繼堯的思路,也拓寬了他的思路,再看古典墓室,竟也立刻看出了要點,同他所學知識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