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手機裡的光,他能從麥望安呆愣的黑瞳中找到自己:“英語成績沒見你能高出去幾分,譏諷人的功夫倒是見長了。”
這次期末考試,麥望安發揮如常,依舊穩定,各科的分數完全拿得出手,只有英語還是他遲遲不肯結痂的傷口。和期中考試時一模一樣的分數,非要說那也算進步,畢竟期末考試總的來說還是要比期中考試綜合。
返校那天,麥望安得到手的獎狀一如既往的是三好學生。不過他沒想到,路將寧竟然也能獲獎。並非是他歧視,而是他太過於震驚,震驚英語老師為了表揚路將寧,特意將獎狀的範圍擴大,在已有獎狀的基礎上特意新增添每科的優秀進步獎,每科僅一份。
路將寧獲得了英語學科的優秀進步獎。
這是麥望安極其羨慕的獎狀。
現在路將寧開口就戳他傷口,往他未結疤的傷口上吐唾沫、撒鹽巴,激得他挺屍一般蹭地就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看向對方:“你敢說你中考英語能是a等級?”
路將寧輕描淡寫地開口:“我敢啊。”
他說得太輕松,麥望安呼吸一滯,心中竟被他風輕雲淡的態度折服。不過他轉念一想,大話誰都會說,逞能的事情誰還不會露一手,他便也不甘示弱:“我也敢說我是。”
瞬間,路將寧來了興趣:“是嗎?”
怕他不信,麥望安強硬道:“打賭嗎?”
路將寧輕松地挑起眉:“只要你敢。”
麥望安當然敢,即便他知道以他現有的英語成績去賭一個不可能的等級,面對路將寧現有的態度,他也得必須要迎難而上。
最終,兩人擊掌。
如果麥望安考上八十分,那麼中考英語等級大機率就是a,屆時他將賭贏兩次;但如果是路將寧做到了,幸運點兒的話賭約抵消,路將寧也將履行他的承諾,只要麥望安考過八十分便抵消上次的賭約,麥望安若是不幸沒有考到,那麼他將欠路將寧兩個要求。
路將寧放下手機,調整好姿勢,把夏涼被蓋在肚臍上,看樣子就要睡覺。
一旁的麥望安被剛才的賭約勾起魂兒,眼下絲毫沒有入睡的感覺。他看著已經閉上眼的路將寧,伸出胳膊去拿桌上的計時器,瞟了眼上年的時間,見離睡覺還早,就側了個身。
他朝著路將寧吹了口氣,藉著月光他看見路將寧不耐煩地抹了一把臉,隨後扭頭。
“不睡覺就給我捏腿呢,我腿還酸著。”
“你想得美呢!”麥望安不客氣地回複。
像怕是再被禍害,路將寧不勝其煩地向旁邊挪了挪,除去下半身還完完全全得同之前一樣,上半身明顯有側身的趨勢,頭部就更不用說,在麥望安掇弄後只留下後腦勺。
突然被冷落,麥望安心有不甘,可瞥到路將寧的腳踝,想到他是陪著他來捉蟬猴兒才扭到的,於是也就準備不情不願地作罷。
不過就在他調整好舒適的姿勢,準備深吸一口氣入睡時,腦海中倏然想起路將寧崴腳前還沒有告訴他的事情。乍然間,他坐起身子,向路將寧那邊靠了過去。沒有入睡的路將寧發覺身邊人的動作,他剛一回頭,麥望安便眼疾手快地捏上他的腿,朝他笑著。
“你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彈簧嗎?”
麥望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的腦子裡大腦、小腦和腦幹等,我這個人先天發育也很正常,沒有做過什麼開顱手術,所以就不存在有人能往我的腦子裡扔彈簧一說。”
路將寧視線朝下:“你現在什麼意思?”
麥望安理直氣壯:“我要你補全在崴腳前的話。你說查過,結果呢,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路將寧搖頭,“恙沒有找到他的弟弟,魘窟的卷宗裡沒有他的記錄。”
魘窟是魘鬼的存身之處,這些魘鬼往往都是在人世間早逝的孩子。
由於他們的年紀小,未受到凡塵的侵擾,故仙人們認為這類孩子具有有極高的可塑性,因此不便把它們墮入陰界,而是留在魘窟供其以後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