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點了點頭,接著轉頭看向容襲,笑道:“若是不出來走走,還不曉得原來趣味事還真不少。”
“阿染覺得這個有趣?”容襲偏頭問。
“既探究了人心所願,又不失考量畫功的本意,還算可以了。”玉染隨口道。
容襲微微揚眉,笑意若風雪迷人,他沒有應聲,卻是在玉染和眾人的目光下,直接走到了一處空著的畫布前站定。
玉染往他那兒走了兩步,抬眸笑道:“你又想做什麼?”
“阿染且看便好。”容襲道。
玉染雙臂環胸,眉梢輕挑,倒是當真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半晌過去,所有的人都畫完了。
有人畫了一座富貴而華麗的府宅,有人畫了一處清秀靈動的山水,甚至有人取了吉利的意思在畫布上畫了一堆極為真切的金銀財寶,令人失笑不已。
最後,當眾人將目光落到容襲的畫上時,倒皆是一愣。
玉染看著容襲的這幅畫,同樣時間靜默了。
因為畫的背景是一座巍峨瑰麗的宮殿,殿後更有花團錦簇的絕妙美景,但最關鍵的是畫的主角——那是一個背身負手站於殿前的人,那人身著一襲精緻華貴的白色長裙,墨髮如綢淌在腦後,髮間的金色步搖更是端莊至極。
筆下的女子栩栩如生,猶若真凰。女子站在殿前的那一背影,彷彿這世上無人可以褻瀆,那是如同神明般極致端麗的存在,散發著令人驚歎的高貴靈氣。
圍觀的旁人或許只會誇讚容襲畫功的絕佳,以及讚歎畫中之景,卻並不會曉得裡面畫得究竟是什麼。
——但是玉染卻知道,她知道畫中的大殿是雲華殿,而那個站在殿前的身著華服的女子背影則是她自己,或者說……是曾經還身為顓頊長公主時的她。
“阿染……”
“阿染?”
容襲喊了好幾遍玉染,玉染才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看向容襲,眼底波瀾翻轉。須臾,她溫和一笑道:“你的畫功倒是沒有衰退。”
“畢竟阿染的畫功了得,容襲可不想輸了。”容襲笑著道。
“諸位可是都已經選好了?”畫坊的先生終於是一步一步有些蹣跚地走了出來,他的年歲雖然才約莫四十又幾,可惜這腿疾卻是厲害,特別是由於快要入冬,所以腿上更是不適。
“選好了,選好了。”
“那是一定選好了。”
“就是這位公子的畫,畫得特別好,上面的人都好像要活了!”
“雖然從沒見過這景象,但這畫上就和仙境似的,確實美極,美極啊!”
四周欣賞的人紛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