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吧。”
袁宗皋臉上依然掛著老狐狸般的笑容。
幾個孩子端坐著望向講臺,都裝出一副乖乖聽講好學生的模樣,只有朱浩……看上去依然沒個正形,軟垮垮地坐在那兒。
袁宗皋道:“這位範教授,以後就是王府的新教習,你們學問上有不懂的地方,直接請教他便可。”
範以寬在袁宗皋引介時,挺直了腰桿,掃視教室一眼,狀極威嚴。
朱四出言問道:“袁先生,陸先生幾時回來?”
一句話等於是駁了範以寬的面子。
在新教習面前問舊教習幾時迴歸,還能更無禮一些嗎?範以寬臉色瞬間轉冷,先前高傲的姿態不復存在。
袁宗皋笑著介紹:“這位是興王世子。”
範以寬聽了頓時生出一種無力感,有心發作,卻因為對方是世子,未來的興王,自己進王府就是為了教這小祖宗的……好像真有跟自己叫板的資格。
不過等他目光落到朱四後邊的朱浩身上時,眼神變得凌厲。
袁宗皋繼續說道:“陸先生……其實就是唐寅唐伯虎,他年前回姑蘇處理家事,不久就會回來……範教授,以後你跟唐伯虎精誠合作,努力教導世子成才。”
又是個讓範以寬感覺很無力的訊息。
唐伯虎……
名氣太大,讓他這個老學究有些招架不過來。
自己一介舉人,當個州學正已經可以出去吹牛逼了,可面對大名鼎鼎的唐伯虎,便不那麼夠看了。
別人不是考不上進士,而是沒法考。
隨著唐伯虎詩畫廣為流傳,再加上其傳奇的經歷,民間普遍看法是唐伯虎絕對是狀元之才,他範以寬拿什麼去比?
實在憋屈啊!
“世子,唐教習估摸已在回來的路上,護送他回鄉的侍衛,比他早啟程幾日,如今已抵達,如此預計唐教習月中便能回王府……你安心讀書便可。”
袁宗皋又對朱四說了一句。
也算是對在場所有孩子一個交待。
朱四聽了,滿臉喜色,隨後回頭衝著朱浩、京泓等人擠了擠眼睛。
“好了,範學正,這兩位一個是在下的孫子,另外一個是本地錦衣衛千戶朱家子弟,名叫朱浩,我說的下月就要參加童生考的二人,便是他們兩個!”
袁宗皋引介了一下。
袁汝霖迅即站起身,朱浩卻有些猶豫,琢磨要不要起來,因為範以寬瞪來的目光中,有點隋公言那股把自己當仇人的感覺,當下便打定主意。
罷了罷了!
既然對方都這樣了,我還起身幹嘛?坐在這兒你又不是看不見,四目相對算是我對你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