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敬道為禮部右侍郎?」
翰林院內,餘承勳聽到楊慎帶回的訊息後,驚訝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人都快傻了。
楊慎臉上帶著一種愛誰誰的悲哀之色,道:「非但如此,他還身兼翰林院侍讀學士、詹事府少詹事。官正三品。」
餘承勳道:「身兼侍讀學士,倒也沒什麼,只是禮部右侍郎,這是否也太……這是陛下的決定,還是來自於朝臣的推薦?難道朝中諸臣就沒出來反對嗎?」
禮部的規矩,兩名侍郎中必有一人是翰林院官員充當,而出自翰林院者則基本會身兼侍讀學士,而詹事府少詹事則是多加給朱浩的職務,等於是讓朱浩身兼禮部和詹事府的差事,兩邊都不做主,但都能參與。
連餘承勳這個一向對朱浩有好感的人,都覺得這次朱浩的升遷有點……太過分了。
楊慎搖頭:「具體為何會涉及到此事,到現在我也未得到確切的答案,也未有人詳細告知於我,或許在此之前,很多事都已經定下來。朝堂上,蔣閣老在正式致仕前,也未曾對此事發表過反對意見。唉!」
說到這裡,二人都沉默了。
楊慎的公事房外,院子裡異常喧鬧,大概是朱浩升禮部右侍郎之事已在翰林院中傳開了,翰林院是大明朝堂最講規矩和資歷的地方。
翰林院的人,反對張璁和唐寅上位不成,因為那是皇帝用人,所用物件來自興王府派系,反對起來不容易。
現在要反對一個正統狀元出身的朱浩,那還不個個義憤填膺?
「用修,要不要出去看看?或者…我們要對眾人解釋一下?」餘承勳問道。
楊慎抬頭打量餘承勳,問道:「解釋什麼?」餘承勳道:「或許這禮部右侍郎並非什麼好差事,如先前敬道承擔的事務一樣,都是出了大力而不得回報的,我們可能是誤會了敬道。」
冷靜下來後,餘承勳琢磨了一下,可能是禮部右侍郎這個職位太高了,自己才會有意見,但其實仔細想來,朱浩當禮部右侍郎,估計跟之前當刑部郎中一樣,沒幾天可當的,回頭還是會被人一腳踹開。
楊慎道:「懋功,你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過的事?家父走前,曾單獨跟我叮囑過?「
餘承勳想了想,皺眉道:「你是說,陛下身邊有能人相助?」
「嗯。」
楊慎道,「我一直都沒想明白,敬道在興王府內,到底充當瞭如何的角色,其實家父曾跟我說,當初興獻王長子故去,有錦衣衛朱家的參與,但身為錦衣衛朱家子弟的敬道,竟能在興王府內為書童,且誰都知他是與當今陛下一同長大的。或許家族恩怨,並非牽扯到二人身上。」
餘承勳好奇的問道:「你是說,敬道一直在暗中為陛下謀事?不可能吧?先前敬道幫我們做了那麼多,在大禮議上,他可一直都是以敢諫著稱的。「
楊慎道:「但你沒覺得,很多事上他都做得太過刻意?」
「那也不可能啊。」
餘承勳道,「你想想啊,曾經因為議禮之事被陛下遷怒,發配西山,還有他這兩年所做的事情……你說他是陛下身邊人,我是不信的。陛下對其明顯有芥蒂。或許這也是敬道為何一直想外調的原因,就因為他的出身,誰都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