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潯從未對童姩如此冷漠過。
他太陽穴處青筋冒起,面色漲紅,額頭汗流雨下。然而他卻只是咬緊牙齦忍耐著,不願讓童姩幫忙。
只見他手撐在書桌上,慢慢挪動的腳步走向椅子坐下,整個人癱軟在上面,仰頭閉上了眼。
童姩抹了抹眼淚,剛轉身走下樓想要去找傅知潯以前吃的那個藥。
但腳步又不由頓住,想起上次她陪傅知潯去複查後,醫生反饋說傅知潯的病情很穩定,她便得意洋洋地將那瓶藥扔進了垃圾桶。
童姩轉身看向男人,十分心疼。
她走到書桌前,從雪茄盒裡取出一支,依舊熟練地點燃。
尼古丁的味道傳入鼻息,傅知潯的腦海中浮現出她柔嫩的手捏著棕色的雪茄,耐心地用火槍點燃的畫面,也想起了過去那麼多次,她是如何用這種方式緩解他軀體化症狀發作的。
心頭不知為何,又柔軟了一些。
疼痛感也有所減少。
所以當她走到身邊,將雪茄遞到嘴邊時,傅知潯沒有拒絕,咬住了雪茄。
童姩見他始終未睜開眼,便很有自知之明地離他遠一些。
抽泣著聲音說:“我打電話給徐特助,讓他來照顧你……”
再抬眸看眼男人。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童姩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轉身走出了書房。
而傅知潯在她走出房間後,才慢慢睜開眼睛,神情猙獰且痛苦,默默落淚。
徐立很快就趕來了,似乎還帶來了藥。
童姩抱腿坐在客臥的床上,聽著門外的東京,默默掉眼淚。
她沒有開燈,也許是情緒過於低沉的原因,此刻刺眼的燈光只會令她感到不適。
藉著朦朧月光,她慢慢翻開記賬本。
從第一條“10月霜降”開始,每一條都無一不在回放著,這一年來她和傅知潯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也是在紀錄著,她是如何一點點愛上他的。
可是怎麼辦。
她失去了他的信任。
他這樣一個不輕易再相信任何人的男人,以後再也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他們之間,隨著那紙協議被撕碎,也跟著走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