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高,園子裡的賓客漸多,熱鬧了起來。
蔡禎作為今天的女賓之一,由晉國府的丫鬟引領著,進了園子。但她四下逛了一圈,頗有些悶悶不樂,她明明是驃騎大將軍唯一的女兒,卻因為庶出,貴女們明著暗著都瞧不起她,寧肯去與她的幾個堂姐妹結交。
鬱悶之下,她想起了胡櫻來,卻發現胡櫻不在,於是出了園子,上胡櫻的住處去找她。
胡櫻見著蔡禎前來,很是高興,忙命丫鬟上茶上點心。
一時茶水點心上來,都是些普通貨色,蔡禎有些瞧不上,不過她知道胡櫻在晉國府的處境,倒是沒覺得奇怪。
兩人朝桌邊坐了,蔡禎嘆了口氣,道:“我哥哥走失這麼多天,到如今不見蹤跡,真是讓人憂心。”
今日赴會,若是有蔡禮在,必會要求堂姐妹照顧她,哪會讓她落單。
“蔡公子走失了?”胡櫻無比驚訝,“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走失?”
蔡禎比她更驚訝:“這麼大的事兒,你竟不知道?”
“我被禁足至今,外頭的訊息一概不知,怎麼會知道蔡公子的事。”胡櫻苦笑著道。
“你為什麼會被禁足?”蔡禎問道,“那一位又給老晉國公夫人添堵了?”
蔡禎口中的那一位,即胡櫻父親胡恆秀的生母,老晉國公的妾室孫姨娘。這位孫姨娘的出身非常不光彩,當年乃是青樓的頭牌,老晉國公為了讓她進門,不知花了多少功夫,臨終前還不忘讓老晉國公夫人立誓,這輩子都不會為難她。
因為這臨終遺言,孫姨娘覺得有了倚靠,時不時就出來蹦躂一下,給老晉國公夫人添添賭。老晉國公夫人不屑於與她計較,往往把氣撒在胡櫻和胡櫻的母親盧氏身上,讓胡櫻和盧氏在晉國府過得很窩囊。不然以胡櫻晉國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哪至於過成這樣,連親事都需要自己操心。
“應該不是因為她。”胡櫻卻搖了搖頭,“我剛隨你從杭州府回來,就被禁足了,後來才知道是我堂兄的意思。”
杭州府?胡樞?她們不是一起去杭州府的麼,胡櫻在杭州府做了什麼,讓胡樞不高興了?
當時她們一共只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她給胡樞做米豆腐,跟胡櫻沒關係;第二件事,是沈依依被沉塘,她們倆一唱一和,結果倒讓胡樞把披風給了沈依依
沈依依,沈依依當時她不覺得有什麼,此時仔細回想,胡樞何等高傲之人,怎會輕易將披風與人?以他平素的性子,哪怕讓松煙借出外衣,也不會去取自己的披風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女人的第六感和推理能力,向來堪比偵探,蔡禎顯然也不例外,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窺破了一些東西,無比肯定地對胡櫻道:“胡世子是因為沈依依,才將你禁足。你在杭州府的時候,對她有敵意,他肯定看出來了。”
因為沈依依?胡樞偏袒沈依依?胡櫻想了一想,忽然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堂兄會邀請沈依依來參加暖爐會,還給了她獻廚的機會!”
“沈依依今天也在?!她還要給貴人獻廚?!”蔡禎震驚無比,“你可知道今天的貴客是誰?她一個私奔歸來的商戶女,怎麼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