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寧肖不得不感到驚詫。“古魔,你什麼時候開始對人類的禪宗產生了興趣?”
“我也不知道,”古魔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種迷離。“在這荒漠無聊時,我偶然拾到一本人界的書籍。閒暇的時候,隨手翻翻,漸漸地就看進去了。”
“那裡面有很多東西,都有一定的道理。漸漸地,我憚悟了許多,修為提高了不少。這次,在與同伴的比試中,能跟我打成平手的,倒沒有幾個了。”
“呵呵,”寧肖不由得笑了起來。“你這叫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唉,也許吧!”古魔長嘆了一聲,就繼續往下說。“禪師們對生死的認知,雖可能有泛美之詞,但卻表達了禪的一種傾向性認識。如有一個叫法常的禪師,一天,突然對他的弟子們說:‘即將來臨的不可抑制,將要逝去的也無法追回。’”
“弟子們都感到禪師突然這樣說,預示著不祥和禪機。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老鼠的吱吱叫聲,禪師繼續說:‘就是這個,並非其他。你們各自保重,我將去了!’說完,他就閉上眼睛。這就跟某演戲的傢伙說‘拉幕吧,戲演完了!’然後,平靜地死去何其相似啊!”
“然而,禪師在死亡前沒有絲毫地恐懼和驚惶,也沒有因留戀人生而引起的痛苦和不安,從容而又不失詼諧,不正是體現了禪的對生死的解讀嗎?”
“對生死的解讀,包含了禪對生命過程的涵養和智慧。禪對自我在自然界的位置有著獨到的認識。這體現出禪對生命的認知深度。禪認為‘大凡要窮窮生死根源,必須認清自家一片田地’。這些認識都源於古老的智慧和無數歲月積攢下來的文化的博大精深。”
“古魔,”寧肖漸漸地聽出了一些名堂來。不過,她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卻又不好明說,是不是?”
“你說呢?”古魔張張嘴,似乎想要承認。但很快,他還是轉變過來,在繼續剛才的話語。“你還是聽我把要說的話講完吧!”
“禪對自身的發現,使其對生死的態度處於一種平靜坦然的狀態之中。這是對生命的獨到樸實的理解,也是對生命的解脫。”
“有這麼一則故事,說有一天,一個和尚對禪師說:‘學人通身是病,請師醫。’禪師竟然說:‘不治!’這真的有點不近人情。和尚就說:‘師為什麼不治?’禪師更進一步說:‘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這可是禪宗一派的開山鼻祖啊!結果,那個和尚卻從此頓悟了。”
“寧肖,要珍惜生命啊!你是不是也可以從這裡‘頓悟’點什麼來呢?”
“古魔,”寧肖越聽越有些模糊了。“我現在可是神將了,生死的憚悟似乎有些沾不上邊啊!”
“誰說的,神將就不能憚悟生死了啊?”古魔的聽了有些生氣。“連造世主那麼大的一位神,最終還不是身殞,獻祭深淵之門了?”
“嗯——”聽到這話,寧肖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唔!”感覺自己說漏了嘴的古魔,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是當看到寧肖朝他投來迷惑不解的眼神時,他這才有了膽量往下說了。
“還有一位建立一家宗風的禪師,有人問他多大歲數了。他就回答說:‘七九五十八。’那問的人不解,說應該是七九六十三。禪師回答說:‘我為爾減卻五年。’機鋒敏捷。從側面註解了‘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的玄機。”
“哦!”寧肖的腦際忽然閃過了一道莫明的閃電。就當她要伸手抓住那閃電的餘尾時,閃電就消失了。不過,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古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寧肖沉靜了一會兒,再如此正色地說。“請放心,當那場浩劫到來時,我決不會輕易招喚你和你的同伴們前來相助,去做無謂的犧牲。”
“不不!”古魔連連擺手,示意寧肖的理解出現了偏差。“天地浩劫,是所有生靈應該挺身面對,沒有什麼無謂的犧牲。我們最主要的,還是擔心你啊……你胸中的浩然正氣,還有你對神王的忠誠不二,都會促使你去做那無謂的犧牲,到時……”
“轟——轟隆隆!”
哪曾想,古魔剛說到這裡,蒼穹就打出了好幾道驚雷。這雷聲對尋常的傢伙來說,倒沒有異樣。但對寧肖和古魔來說,卻有一股毛骨悚然的驚恐感。
“寧肖,我不能再多說了。否則,會遭天譴的!”古魔連忙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但還是忍不住地從手指縫裡漏出這幾句話來。
“嗯——”而寧肖也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