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曹三得了吩咐,不但把涼州的見聞說了,甚至還把漢中所看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文學防輔官聽完,又不甘心地細問了一些問題。
曹植卻是不耐煩了:
“問夠了沒有?若是不夠,能不能先讓我問完了你再問?”
文學防輔官顯然沒想到曹植突然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曹植卻是渾然不怕,冷笑道:
“這裡是陳王府,不是宮中,更不是聽充觀(即魏國審大獄之所),若是不服,儘可去上秘奏,讓陛下降罪於我。”
文學防輔官乃是朝廷派到王府監察的人員,哪個宗親敢對他們不敬?
如今被曹植直接落了面子,對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當下哼了一聲,一甩袍袖,直接走了。
“陳王……”
曹三有些擔憂地看向曹植。
“無妨。”曹植面色雖是不佳,但語氣卻是輕鬆,“吾初封王時,僅有士卒百五十人,且皆為老弱。”
“至陛下登基後,僅剩下行將朽木者五六十人,如今更是惟尚有小兒七八歲已上、十六歲已下者三十餘人可用。”
“今年年初入朝見陛下時,陛下還欲要從這些人當中徵調,如今吾雖貴為王侯,但卻是欲為布衣而不可得也。”
說到這裡,曹植慘然一笑,“府內如此,尚何懼有所失耶?”
這番大不敬的話,要是在曹丕時代,曹植自然是不敢說。
但現在自己怎麼也算是當今陛下的皇叔,而且還是親皇叔。
自己那位皇帝兄長都沒有殺自己,難道現在這位侄子陛下還能把自己殺了不成?
曹三聞言,卻是大哭起來:
“殿下,馮君所送大禮,紅糖、毛料、蜜酒等物,皆被彼所扣,豈曰無所失?”
“馮君心意,吾已知矣!禮到不到,又有何區別哉?”曹植長嘆了一口氣,“只盼馮君不會怪吾派你前往,乃是存了不純之心。”
曹三抹了一把眼淚,小心地從懷拿出一封信,雙手捧到曹植面前:
“陳王,這是馮君親手給你寫的信。”
“這倒是難得,居然沒有被扣下。”
曹植雖是自嘲地說著,眼中卻是閃著喜悅的光,同時略有急促地伸出手拿過信。
“已經被人看過了……”
“無妨,乃是意料之中的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