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真能如此,那自最好不過,但馮明文此人,深謀遠慮,斷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司馬懿說著,垂下眼眸:
“我現在這麼做,不過是想給漢國一個理由,一個能佔據洛陽的理由罷了。”
司馬昭一聽,有些著急:
“大人,孩兒還是不明白,就算是守不住洛陽,為何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把洛陽送給漢國?”
洛陽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就算守不住,多佔一時,那也是有一時的好處——光是截留西邊過來的物資,就不知有多少好處。
“來不及了。”
司馬懿搖了搖頭,“我也不想,但漢國……”
司馬懿抬起有些渾濁的眼眸,看虛空之中,看似喃喃,又似是在解釋:
“漢國的動作,超出了我的想像,漢國的底子,太厚了……”
太行諸陘,最好走的,莫過於井陘。
也就是從太原東出冀州的那條路。
所以太原也正是司馬懿重點關注物件。
幷州刺史換了人,司馬懿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用數千數兵拖住自己數萬精兵的王平,司馬懿不可謂不印象深刻。
大谷口一戰王平的表現,讓司馬懿認為,此人就是馮某人刻意安排在幷州最重要的隱藏底牌,至少也是之一。
現在馮某人讓王平出任幷州刺史,這讓司馬懿頓時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洛陽早晚守不住,還不如把兵力收回來,利用大河與太行山,專心守住河北。”
司馬昭只是經驗不夠,但他不是傻子:“可是大人,這樣的話,會不會授人以把柄?”
把大魏都城送出去,就算大人如今的聲望再高,恐怕也頂不住這等壓力。
司馬懿意味深長地看著司馬昭,說道:
“所以才讓你親自帶話過去啊!”
接著,他悠悠地說道:
“想前年的時候,我派人去吳國問陸遜時,可沒有派你們兄弟中的任何一個。”
“啊?”司馬昭神情呆滯,張大了嘴,“前年?”
司馬懿平淡的語氣,卻是如同炸雷一般,炸得司馬昭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讓人問了陸遜一句話:君欲取襄陽乎?”
“別這般看著我,”司馬懿看到司馬昭這個模樣,只是淡然一笑,“當時我就猜到陸伯言極有可能欲襲襄陽。”
前年那一戰,吳國在戰前,以挖東渠的名義徵召民夫,再加上從郭循那裡得到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