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馮二公子的笑容背後,是淡淡的疏離。
原因也很簡單:山東羊氏。
時至今日,雖然山東羊氏已經對漢國表達出很大的善意,其中的舉動,就是派自己來到長安。
不過羊祜知道,遠在山東的家族,仍是遵循著老舊的做法,想要多方下注。
但這等做法對漢國來說,是不行的。
在這裡呆得越久,羊祜對這裡瞭解得就越多,他就越是看得明白:
世家大族以前的那一套,在這裡已經行不通了。
因為漢國對世家大族,只有一個態度:
順之則昌,逆之則亡。
根本不允許有人玩什麼搖擺不定,曖昧不清。
如果說,前有蜀地,後有河東與上黨,皆是逆之則亡。
那麼涼州豪右,則是順之則昌的典型——除了那些欲以死報效大魏,最後被滅門的家族以外。
特別是敦煌張家,如今在涼州,真可謂是風光無限。
羊祜第一次來漢國時,曾前去隴西辛氏送信,所以自然也知道涼州那邊的情況。
只是羊叔子或許可以算得上是優秀,但年紀終是太淺,資歷不足,在山東羊氏這個老牌世家裡,此時還沒有什麼話語權。
況身在長安,想要勸說山東那邊,又是何等困難?
所以左右為難之下,只能是一邊儘量把漢國的情況與家族那邊說明。
一邊儘自己之能,在長安交好漢國這邊的人士。
就算不為家族,也可以為自己日後做些準備。
很顯然,交好馮家二公子,對於羊祜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只是羊祜自然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想要得到馮二公子的完全信任,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還得需要誠意啊。
而今日,他就是來展現誠意的。
「西市有從西域來的胡人新開了一家酒肆,聽說還不錯,元凱不是說要回軍中了嗎?所以這一次,就算是給元凱餞行。」
雖說是要交好馮二公子,但羊祜自然不會直接說出來,而是透過同為世家公子的杜預的名義。
「叔子倒是有心了。」
雖說早就習慣了要時不時離開學院,前去軍中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