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機會相見了,可是此刻他卻坐在我家客廳。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比以前更加斯文成熟了點,靜靜地看著電視。
電視裡放的是我最新一期的節目,節目裡不知道嘉賓說了什麼,我笑的很開心,他也勾唇笑了下,但是笑裡帶著更多的是我意味不明的東西。
我媽見我愣在了門口,過來一邊推著我離開,一邊小聲說:“給你打電話讓你不要回來,你怎麼不接電話?”。
但是我的腳步還沒有挪動,妹妹夏雪已經開始拉著我往進走,“姐,我們剛剛還在討論你新的一期節目,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說著,我已經被拉到了那個人跟前,然後聽到我妹妹介紹到:“姐,這是我男朋友顧清川。”
“顧清川”幾個字在我的大腦不斷放大,最後定格的卻是五年前那雙深潭般的眼睛。
他改名了,秦川是我們一起約定要去的地方,不想沒有去成,卻成了葬送我們愛情的墳地。
他改名叫“秦川”,可見他對我的恨意有多深。
我不敢直視顧清川,只能假裝不認識般點了點頭。
他卻站起來,整理好西裝,禮貌的介紹著自己,和我的慌亂相比,他卻平靜的多,連第一次去女朋友家見家長的時最起碼的慌張也沒有。
我媽看氛圍不對,趕緊說到:“煙煙還有事情,下次再和大家一起吃飯吧。”
我繼父卻開口:“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吃完飯再走吧。”
整個飯桌上,我如同行屍走肉,媽媽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當年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反倒是繼父和顧清川像是相見恨晚的老朋友,談論的話題我們都插不上話。
顧清川一直傾耳傾聽著我爸的講話,就像一個謙虛的求教者。
從剛進門的侷促不安到現在表面上的和睦氛圍,我現在終於才鎮定自若下來了,我用餘光貪婪的看著坐在我對面的男人。
三年了,那個在我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卻最終化成綿長的恨的男人,他此刻就坐在我的對面,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和三年前那個老實巴交,不善言辭的人一點都搭不上邊。
但是他認真傾聽的樣子,還是可以尋出以前的痕跡的。
突然他抬起了頭,我趕緊移開自己的視線,假裝吃飯,生怕被他發現。
可是很顯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只不過是因為妹妹撕不下魚肉,便細心的幫忙撕扯下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