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雲仍舊有些不明所以,可她的臉色太過凝重肅殺,也令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當下想了想,便道:“知道的人不少。除了死去的鞏凡超和我,還有當時參與修築的人。二丫頭,可是哪裡不妥?”
謝風華沒有回答他,只是將頭埋進雙膝間,深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
儘管只是猜測,可她心中很清楚,這種猜測會引發怎樣的軒然大波。
這個時候,她似乎只能祈禱老天開眼了。
可老天似乎並不開眼。
就在當天晚上,天牢裡來了一隊御林軍,將謝正雲帶了出去。謝風華問起他的去向,卻沒人回答她。而她的行動也受到了限制,再不能跟以前一樣,在天牢裡四處走動。
而天牢裡的守衛也突然增多,不時在各處牢房裡巡邏走動著。
一股死寂的氣息頓時籠罩在了天牢裡,每個人心頭像是壓著大石頭般,快要喘不過氣來。
當晚,謝正雲並沒有迴天牢。
謝風華頭一次感到如此不安,而元旻舟也沒有再來天牢,她也找不到任何往外傳遞訊息的途徑。
直到第二天傍晚,天牢裡迎來了一個人,謝風華才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來人卻是杜平飛。
許是為了低調從事,今天她穿了條淺藍的簡單長裙,外罩一件蓮青色披風,所過之處,守衛們無不躬身行禮,端的好氣派。
她自通道盡頭走來,下巴微微抬起,在看到謝風華時,那眸光裡極快地閃過一絲得意,隨之命人開啟牢門,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嘖嘖嘆道:“喲,這不是早前威風凜凜的謝二小姐麼?怎麼落到了如此地步了?瞧這地上鋪著的都是什麼東西?看著不僅骯髒,還無比粗糙呢,也不怕硌了謝二小姐細皮嫩肉的面板啊?”
似是想到了什麼,杜平飛又抿唇笑了起來,鄙夷道:“本宮倒是忘記了,謝二小姐喜歡舞刀弄劍,是個實打實的粗人,想必皮糙肉厚,也不會在意這點細節的。”
謝風華冷冷勾唇,一把將她扯到地上,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冷笑道:“皇后娘娘來此體察民情,又怎能光看著呢?好歹也要知道這天牢裡的地面好不好坐,對吧?”
月荷見狀欲要上前,卻被謝風華一腳踢了出去。
只聽哐啷一聲,牢門被她從裡面鎖上,她轉過身,一隻手壓在了杜平飛的肩頭,指著地面道:“哎呀,皇后娘娘,您可別亂動啊!不然這螞蟻要鑽到您裙子裡面了……”
“啊啊啊謝映華,你放肆!你快放開本宮!”
“……娘娘,都說了不要動了。再動就更慘了。看,這裡還有蟑螂,它似乎很喜歡娘娘身上的味道呢,請讓臣女為您趕走它……啊它怎麼鑽到娘娘的袖子裡了……糟了,娘娘,臣女不小心把它推到袖子深處了……”
“謝映華你找死你快放開本宮本宮要跟你拼命……”
“拼命啊?我好怕啊!”謝風華咧了咧嘴,一口白牙森然怖人,忽然就鬆開了手,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看著杜平飛失去端莊典雅地抖動著身上的衣裳,忽而嗤笑,“沒腦子的女人啊,還真是好騙!”
杜平飛驀地停住手中的動作,陰惻惻地看向她,從齒縫裡擠出三個字,“謝!映!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