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回苦笑:“以前也不算無趣吧。”
宸玲倒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她問道:“弘城那邊什麼情況。”
宸回笑道:“放心,戰事已經平息,不過昊天教對弘城的影響太深,要慢慢的讓百姓明白昊天教的邪惡,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有先生和帝國的將軍們在,該會慢慢好轉起來。”
“聽起來,弘城百姓中有很大一部分成了昊天教的信徒。”宸玲說道。
“即便將整個弘城說成是昊天教的一部分也不算誇張。但先生他們透過控制昊天教祭祀,奪回了弘城。”宸回說道。
“狼族人呢?最大的威脅還是他們才對。”宸玲雖然未去西域,但是對戰局推斷卻很準。
宸回點頭說道:“狼族人的確很難對付。憑藉公輸家的戰爭機器,加上與昊天教的聯手,帝國險些戰敗。不過都……解決了。”
宸回說到這裡的時候,神情變得複雜。
“殺了不少人吧。”宸玲卻一眼就看穿。
宸回笑了笑,看來無法適應這種事情的,只有自己。無論是帝國的將士,或者廚子,書生,乃至公輸琉璃,似乎都坦然的接受了這樣的事情。宸回亦能想明白那些道理,他重仁義,卻並不是一味的悲憫世人,只是,真正見到了自己親手造成的一地死亡後,那種感覺還是無法釋懷。
“嗯,很多人。”宸回輕輕回應。
“戰場便是這樣,我知道你不是在盲目的可憐著你的敵人,誰也不是天生的殺手,但凡在這件事情上變得熟練無比的,都有著不足為外人說的痛楚。”宸玲難得的以很溫柔的話語對宸回說道。
“也許習慣習慣就好了。”宸回笑的有些勉強。
宸玲卻很嚴肅的說道:“有些事情,能不習慣,就不要習慣,習慣只會讓你對某些事的底線一降再降。宸回,你不是一個殺手,甚至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江湖人。這些事情,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習慣。”
宸回看著宸玲,印象裡,這是自己第一次被宸玲叫了名字,他有些高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樣的高興。
“笑什麼,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宸玲瞪了一眼宸回,卻無法讓宸回感覺到往日裡的不親近。
“沒有,是別的事情。放心吧,我想我也習慣不了。我不會因為自己殺了他們而自責,但如果可以,我會盡力避免自己再經歷這樣的戰鬥,我原以為屬於我的江湖該是沒有硝煙,我想做一個清閒的掌櫃,可最終還是殺了人。廚子曾說,江湖險惡,先生曾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我都切身體會到了,有些時候,世間的道理只會在刀劍之下清明起來,那個時候我會說服自己出劍,哪怕殺人,我能做的,也只有讓自己無愧於心。”宸回認真的說道。
宸玲笑了笑,點了點頭。
“你變了。”宸回說道。
“哪裡變了。”宸玲不解。
“好像不那麼厭惡……我了。”宸回有些緊張。
宸玲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是敵人,你又救了我一命,宸回,我實在是……無法討厭你。”
宸回的眼中滿是驚訝,他一直很想和宸玲冰釋前嫌,雖然所謂前嫌,不過是宸玲單方面對自己帶著敵意。我們不是敵人這句話,是二人初遇時宸回說的。但宸玲的回答卻是生來便是敵人。
如今這樣的轉變,宸回內心是很欣喜的,可此間的氣氛卻有些怪,他高興卻覺得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表露出來。因為宸玲別過頭去,顯得心事重重。
宸回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來草廬的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玲,秦州城我趕來時,你曾說了一句話,我一直不理解,這些天反覆在想……”
“你以後有話想對我說便直說。”宸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