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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雲錦是他母親特地給他做的新衣裳上面的!這聞起來有血腥味!”

“我兒是不是受了酷刑!”

四位城主在看到洪定派人送去的東西之後就再次陷入激動的吵嚷,雷行邁入議事廳時又覺得頭疼欲裂。果然這四位又圍住他,讓他答應嶽棠的要求,連人帶刑具都搬到嶽棠指定的地點去,不然擔心自己的兒子們立時就要身首異處。

“她現在不可能對孩子們動手。”雷行肯定道,“她還沒有得到藥材。”

但這四位壓根不想聽這種言論,舉著那些玉墜垂髮雲錦之類的東西塞到雷行眼前,已然有開罵不是雷行自己的兒子被綁了他不心疼的意思。雷行被逼得不勝其煩,拿出總城主的架勢震懾住他們,看著那四樣染血的物件眯了眯眼。

倒是小看了這女子。

但也是高看了這四位城主。

雷行厭煩地掃了他們一眼,說道:“罷了,四位愛子心切我瞭然於心,也就各退一步,與那嶽棠商定審問地點吧。”

這天的傍晚,雷行並四位城主端坐城外河道邊的開闊地界,架好了刑具,將那知道藥材庫地點的男子雙手各綁一端拉吊在木樑上,等著嶽棠到來。

這地方是嶽棠選的,前後不搭左右不靠,又因河道在旁而不便埋伏。雷行坐在這裡不過半刻,已經在內心感嘆了幾遍這嶽棠真會挑地方,讓他連安排人伏擊都做不到,更別提此處離醫館有兩個山頭,突襲更是難上加難。

嶽棠姍姍來遲。

她彷彿被邀約看戲一般四平八穩地緩步而來,身後跟著洪定及一個畏畏縮縮的少年。原本正要見禮的眾人因這少年的到來而致使一位城主突然衝出坐席,直衝到了嶽棠面前,又想喝問又是忍耐,還有些驚疑不定,看向那少年急切道:“聰兒?你怎樣?可有受傷?”

那名喚聰兒的少年簡直要哭出來,卻又生生憋住,哽道:“爹……我、我沒事……”

城主逼近嶽棠,忍耐著問道:“將他交給我,我便既往不咎!”

嶽棠笑了笑,洪定已經站出來擋在她身前,毫不客氣地推了這城主一把,斥道:“放肆。威勇幗英將軍三步之內,豈是你能近身的?行禮了麼就這麼橫衝直撞的?”

城主面色漲紅就要發作,嶽棠笑著輕輕用手背拍了拍洪定的肩膀令他讓開,走到這城主身邊靠近他耳側,停了停,動了動唇,卻沒說出半個字,接著後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聲音不高卻能令在場其他人都聽清地說道:“湯城主,急什麼?人我都給你帶來了,還能半途跑了嗎?”

雷行及其他三位城主都狐疑地看著他們,明顯已經懷疑這位湯城主與嶽棠有私下聯絡交易。

湯廉連忙向後退了半步與嶽棠拉開些距離,帶著些惱羞成怒地說道:“瞎攀扯什麼?休要在眾位大人面前胡言!我與你今次可是頭一回見面!”

嶽棠不置可否的樣子笑了笑:“湯城主別慌,我可沒有絲毫離間的意思呢,就是讓您安心,聰兒在我這兒挺好的,除了有點害怕,旁的也沒什麼。您也知道,聰兒沒怎麼與這些窮人待過,又見到那些人一身的流膿潰口,受了點驚嚇也屬正常。”

在座的都是慣於耍詐的老手,然而將疑似陰謀估計的東西說到明面上來,反而更惹人猜疑。當即就有個城主指著湯廉怒道:“怪不得你最鎮定!原來已經與她密謀好了!她就只帶你的兒子來!我們的兒子呢?!”

湯廉急道:“別被她的小伎倆矇蔽!我根本不知道她會帶我兒子來!”

另外兩位城主低聲交談了一陣,其中一人對雷行說道:“雷總城主,這事兒我們也看不分明,還是你來決斷吧。”

雷行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嶽棠,起身與她見禮、讓座,看著她閒適地落座,幾乎要以為她根本就不擔心藥材。那名為湯聰的少年與洪定一起站在她身後,雖然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父親湯廉,卻沒有奔去湯廉身邊的意思,令人十分疑惑。

湯廉想走到湯聰身邊揪他過來,卻被洪定凌厲的防禦之勢所阻,只得不停給湯聰使眼色,讓他到自己身邊來。而湯聰幾番看他眼色似乎左右為難,最終支支吾吾地說道:“爹,我不能過去……回去了也是個死……”他拉起自己左臂衣袖,一個已有潰爛的傷口觸目驚心,“爹,家那邊沒人能治是不是……”

湯廉驚得衝過去看,這次洪定沒有阻攔,只淡淡提醒:“湯城主,這可是瘟疫。”

湯廉的腳步生生在離湯聰三步之處頓住。湯聰眼中掩飾不住的驚惶和失望:“爹,你、你怕我嗎?”

湯廉又不動聲色地退後半步,看向坐在椅子上毫無動靜的嶽棠,聲調裡說不清是怒氣還是懼怕:“嶽將軍,我兒已感染瘟疫,這與你先前說的完全不同!”

他所說的是嶽棠命洪定去劫人時留下的口信——“儘量保證貴公子不染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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