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有限責任公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個劉備狂熱追求者開的公司。
但事實上在《道德經》裡就有對玄德的解釋，這兩個字的內涵遠比它表面上看起來的還要深刻。
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龐德金帶我來到了辦公室。
“按照公司的規定，每個新進來的同事都會被分到一個小組裡。每個月根據每人每組的績效考核發放工資和獎金。這其他的小組都暫時滿員了，就只有外勤十二組缺個人手。希望你不要介意。”
龐德金說著就把十二組的辦公室門給推開了。
和想象中那些白領的辦公室不同，這一開門我首先看見的就是用隔板隔開的每個辦公桌。只不過這些辦公桌上除了和山一樣高的檔案，還有各種各樣的羅盤紅繩，有一個桌子上甚至貼滿了黃符，就好像這裡根本就不是辦公的地方，而是一個邪教大本營一樣。
坐在辦公室裡的三男兩女，一看龐德金帶著我進來，五個人臉上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龐德金咳嗽一聲板著臉對他們說道，“這位是新來的同事叫張玄清，今後就和你們一起工作了。你們十二組的人這一次我可是幫你們補齊了，要是這個月的業績再上不去，那年終獎你們就別想了。”
龐德金說的什麼年終獎我倒是不在乎，關鍵是這個辦公室的氛圍讓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怎麼這種違和感和之前的那個什麼三通公司有點像？
“有沒有搞錯啊龐經理，你從哪裡隨便就抓了個人來濫竽充數。我們十二組的任務是全公司最難也是最繁重的，你帶了個新面孔來？”
被一個臉上貼著白色紙條的女人這麼一說，龐德金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他也實在不好說我是走後門才被安插進來的，反正隨便咋呼了兩句自己就先溜之大吉了。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五個人都直勾勾地看著我，有的人好奇，有的人不屑，甚至有的人對我充滿了敵意。
不知道站了多久，臉上貼紙條的那個女人淡淡地開口說道，“你叫張玄清是吧？有什麼本事，被胖大海從哪兒抓來的？”
知道女人說的胖大海就是龐德金，我微微一笑，對那女人說道，“我沒什麼本事，也是被人安排進來的。這組裡有些什麼任務我也不知道，以後的工作還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靠，又是個走後門進來混吃混喝的。”
一聽我連進來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其他人頓時也就對我失去了興趣，紛紛去忙自己的事情。
倒是臉上貼紙條的那個女人外冷內熱，和我聊了沒幾句也就熟絡了，順便也告訴了我一點和她有關的資訊。
女人名叫周佳，已經進了這個公司快三年了。
和其他同事管的業務不同，周佳主要管房屋的買賣這一塊兒，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房屋銷售。
只不過周佳銷售的那些房屋都不是什麼好地段好風水的房子，全都是些凶宅鬼宅。這些屋子通常裝修也好，結構也好都是相當的值錢，但就是住進去的人會遇到一些靈異的事情，所以再好的宅子也賣不出去。
這周佳也是個風水世家，只不過她這個當女兒的沒有天賦，父親臨終前傳給她的本事她領悟不透，因此進了這個公司三年也就是個不會被開除也不會得到提升的小角色，在這個公司裡沒有什麼存在感。
說著說著周佳又將桌子上的一張紙牌給翻開。在她的桌上反三個方向分別擺了三個小紙人，這些紙人的面前都有一張撲克牌，是周佳每次洗完牌以後都要給三個小紙人發上一張蓋著。
這種玩兒法叫做鬼眼賭牌。
一般來說這種遊戲只會是養小鬼的主人和小鬼一起玩，目的就是為了哄小鬼開心。但周佳顯然不像是有能力養小鬼的人，她現在和這三個紙人一起玩，也只不過是想透過這種邪門兒的遊戲找到一點靈感而已。
周佳翻開自己身前的那張牌，是一個黑桃K。她本以為自己這一次贏定了，誰知道翻開其他三個小紙人面前的牌，全都是A。
“完了完了，看來今天又是一套房子都賣不出去了。”
和周佳聊了這麼久，我大概也知道她之所以賴在這個公司不肯找其他工作的原因了。
在燕京打工比在其他地方打工要辛苦很多。雖然說是大城市機會多，但燕京的就業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像周佳這種每個月績效考核都墊底的吊車尾，在這公司裡能夠拿到的保底工資也是一萬多，這樣的工作的確是不好找了。
我笑著將小紙人的三張牌又給重新蓋上，對周佳說道，“和鬼賭牌其實和人賭是一樣的。你一定不能有僥倖的心理，也一定不要覺得他們是鬼就怎麼怎麼樣。賭牌嘛，一定要有必勝的信念，要不然連鬼都會欺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