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押班微笑道:“好呀。”他說著拿起茶盞,送到嘴邊,只不過還差一點就要碰到嘴唇,突然又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只不過方小姐同我們說的,似乎與你剛才所言有些出入。”
“哦?”白筠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顫了顫,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抬眸問道,“敢問哪裡不一樣?”
宋押班看著白筠的雙眼,淡淡地說道:“按方家小姐的說法,是你帶她去了那裡。”
白筠聞言倏然急道:“她胡說!”
大概是太過急切,原本就有些尖細的聲音此時險些破音。大概是白筠也覺察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當即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又抬手給自己面前已經空了的茶盞細細地續上了茶水,這才柔聲道:“我拿一片真心待方家妹妹,沒想到她卻這樣忘恩負義,胡亂攀咬,這樣汙衊我,真是.....哎,我真是看錯了她!”
白筠長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宋押班說道:“乍聞之下實在太過激動了,一時失態倒叫宋押班見笑了。”
宋押班擺了擺手,溫言道:“白小姐過慮了,若真是平白無故就被潑了汙水,任誰都會激動的。”
白筠聽到宋押班站在她這邊說話,也並未起疑,似乎是相信她的,於是心下鬆了一口氣,微笑道:“宋押班看得通透。”她低了頭,似乎語氣中透出無限委屈,“哎,我也沒想到方家妹妹竟是會這樣無恥,原本以為她是個好的,誰知道竟是看錯了她。”
白筠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回想過往,之後又繼續說道:“這樣說起來,我倒是真發現她原先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哦?”宋押班揚了揚眉毛,帶上些好奇與探究。
白筠見宋押班似乎十分有興趣的樣子,因為要急於撇清自己,於是也不賣關子了,直說道:“唔,之前聽到我以為她只是嘴上說說,抱怨一下而已;如今想來竟然早有跡象。”
“我們閒聊之時,她對父母,對朝廷多有怨懟,還說,寧為鄴國鬼,不做宛人奴!寧願在這裡清清白白的去了,也不想遠嫁草原大漠......”
講到這裡,白筠突然停頓了下,側過頭問宋押班:“啊,原來如初,我明白了!方晴費勁心機,裝神弄鬼是不是就為了擾亂我大鄴與宛人的聯盟?”
宋押班笑而不答,只是轉頭望向半開半合的窗外:一簇金黃的菊花開得正好,張牙舞爪,
耳畔白筠似乎仍舊是氣憤難當地說道:“果然是人心難測嗎?虧我還把她當成是好姐妹,家裡送來什麼好吃的,好用的,統統分她一半,沒想到她竟然這樣惡毒,自己做下這等下作兇殘的事,還想要拿我來為她頂缸.......”
“幸虧宋押班為了揭露了方晴的真面目,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被她矇蔽到幾時?真真是狼心狗肺.....“
屋內的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話,立在廊下的秦頌恩卻回頭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女子,見她搖搖欲墜的身影,便連忙攙扶住她,又將她拉到了一旁,一直等確定屋裡的人聽不見她們的對話了,方才輕聲勸道:“事到如今,你還要替她隱瞞嗎?”
那個女孩一抬頭,露出一張楚楚動人的芙蓉臉來,只是可惜如今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惱的,臉上一片蒼白,掛滿了淚珠,除了方晴還有哪個?
她在窗外將白筠的話聽得個一清二楚,原先秦頌恩帶她來此時還打定主意,不管秦頌恩怎麼哄騙自己都絕不背叛白筠,誰知秦頌恩帶她來到這裡之後根本不曾開口說話,只是叮囑自己也不要說話.......等她聽清了屋裡兩人對話的內容時,方晴卻是一片手腳冰涼。
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