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燕王殿下都被殿下感動,肯為殿下出頭,我越發想不明白,殿下仗著皇上的寵愛,到底能為三殿下做到什麼地步。”
“嚴大人的意思,孤聽懂了。”
客客氣氣說話,他非要把話說的這麼難聽。
趙盈是敬佩嚴崇之。
太極殿上站著的那些人,論才學魄力,他連前三都排不進去,論出身門第,又沒幾個人比他更差,這種人能走了幾十年的仕途屹立不倒,本身就很值得敬佩。
可嚴崇之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她也不是吃飽了撐的一天到晚要給他好臉色,供著他不成嗎?
嚴崇之眼皮一跳:“殿下大可不必生氣,被彈劾,被誣告,臣也沒見殿下生氣?”
“他們彈劾孤,是眼紅孤天之驕女,要風得風。那些心術不正的人誣告於孤,是忌憚孤站穩腳跟,太過得勢,會損害他們的利益。”
趙盈不屑,斜眼掃他:“孤何必生氣?”
“臣所言,並不是質疑殿下,更不敢羞辱殿下,臣是誠心請教的。”嚴崇之正襟危坐,也正了神色,“從宮裡出來,不知不覺走到殿下這兒來,一路上臣腦子裡空空如也,至於司隸院門口,臣也沒想清楚,來做什麼。
可殿下問了,臣突然就想明白了。
臣是來請殿下為臣解惑的。”
他是見過昭寧帝后直接來的司隸院……
趙盈蹙攏的眉心舒展開來,語氣稍緩:“父皇和嚴大人說了什麼,讓嚴大人思慮起這些?”
“不如殿下先解臣之惑?”
趙盈嘖聲咂舌。
她提著的那口氣一旦鬆懈下來,人也就生出幾分憊懶。
她往椅背上靠過去:“我敢跑到刑部大堂去威脅嚴大人,嚴大人覺得我能為澈兒做到何種地步?”
“所以殿下是說,來日兄弟鬩牆,屠戮手足,殿下也是敢做的嗎?”
“嚴、崇、之。”
趙盈咬重話音,一字一頓地叫他的名字。
“殿下又要生氣了嗎?”嚴崇之一派坦然,根本就不怕她,“殿下對臣,怎麼總是想要生氣呢?
是因為這裡不是太極殿,殿下不必裝著大肚能容,還是因為臣所言,字字誅心,其實都是殿下的心裡話呢?”
“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趙盈肅然,聲音清冷,卻再沒把視線落在嚴崇之身上,“嚴大人是替父皇來試探孤,還是父皇與你說起鬩牆之禍的故事,引得你今日感慨良多?”
兄弟二人不相容——嚴崇之眼底閃過了然。
“所以孔大人參殿下結黨營私,其實不算誣告。”
嚴崇之並沒理會她後半句話,自顧自的問她:“除去燕王殿下與宋侍郎不提,小宋大人,薛世子,甚至前些日子殿下與小沈大人的事情在京中鬧的沸沸揚揚,所有這一切,殿下敢說自己從不曾結黨營私?”
趙盈有些煩了。
嚴崇之是以什麼立場什麼身份,跟她聊起這些事的?
她就算結黨營私,跟他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