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可能輕易放過嗎?
還有那封不知道究竟意味著什麼的信,看起來真的像極了通敵賣國……
通敵之罪,該誅九族的。
徐冽只是讓徐三把人弄回孫家,根本沒打算親自送孫長仲回去。
屋裡只剩下了自己人,趙乃明才掩唇乾咳:“孫其究竟有沒有通敵叛國,尚未可知。”
趙盈生氣,徐冽更生氣。
戰場廝殺,有命回來都是上天垂憐,祖宗庇佑,徐冽和他們這些人比起來,是切身感受過的。
同袍戰死,切膚之痛。
趙盈想了想,起身,再落座,動作一氣呵成,把自己的位置換到了徐冽左手邊上。
徐冽扣在扶手上的那隻手明顯動了一下,趙盈在他沒開口之前反手扣在了他手腕上。
他側目,見她目光灼灼,喉嚨一滾,當即也就沒了後話。
趙乃明別開眼,宋樂儀也別開了眼。
二人只當沒看見,徐冽緩了半晌才終於開口:“殿下,我沒事。”
趙盈深吸口氣收回手:“我曾經讓杜知邑派人到清河郡探查過,他心細,十九年前孫其在故城縣為縣令,他會格外留意。
但當年他接二連三殺人滅口,又幹出這等偷天換日的勾當來,竟無蛛絲馬跡,可見手腕高明。”
趙乃明品了品:“手腕高明的究竟是他,還是另有其人,就未必了。”
宋樂儀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他脅迫崔晚照進京,一雙眼盯在你身上,如此看來,是姜承德授意的了?”
此事說來好笑。
原本是互相利用的。清河崔氏尚未走到日暮西山時,孫其是被劉寄之和姜承德兩個人一起派到清河郡去,他籠絡清河崔氏自是為來日。
而那時崔釗行已深知偌大門庭他苦撐不住,也在尋找來日的依靠。
剛好出了外室懷子這檔子事,就這樣勾結在了一起。
他分明知道孫其背後另有其人,現在看來崔釗行應該一直以為孫其是姜承德的人,但他還敢留下書信為證。
那些信……
“那些信應該不是當年留下的。”
可是之後的這些年間,清河崔氏寂寂無聞,從沒鬧出任何大的動靜來,如果一定要說有,也就是辛程胞姐出嫁時還風光了一把,餘下真是一件也找不出來了。
崔釗行究竟因為什麼會在信上提及陳年舊事,讓孫其留下這麼大一個把柄,從而拿捏住他,又有了脅迫崔晚照進京一事。
徐冽的手還攥在扶手上:“清河崔氏醜聞一出,那些信他也未必會繼續留著。”
崔釗行人進了司隸院,還不知道會吐出什麼東西,真把他咬出來,她若混不吝起來,把他家給查抄一番,搜出書信就是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