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玄幻魔法>暴風雨中的蝴蝶> 第一章 鐵與榮光之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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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鐵與榮光之路(4) (3 / 4)

黛妮卡睜大了眼睛。以勇猛著稱的古斯塔夫皇帝,居然說自己……恐懼?這脫離常識的一幕竟令她害怕起來。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恐……恐懼?哥哥你嗎?你連流彈飛舞的前線都不怕,你會怕什麼?”

“我害怕我這龐大的基業在一夜之間化作烏有,害怕身邊的防線會在一夜之間崩潰,害怕稍縱即逝的勝機會從指縫中溜走。我害怕斯蒂爾堡的噩夢會重現,將整個帝國的爛攤子丟給下一個繼承者。”

皇帝看著黛妮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少女一開始以為他在開玩笑,但隨即發現他是認真的。說到上面這些事情時,古斯塔夫的手和那條傷腿都在微微發抖;她急忙握住他的右手,讓他冷靜下來。那隻手冷得像寒鐵。過了很久,她才反應過來“下一個繼承者”指的正是“奧莉亞公主”自己。皇帝仍然在滔滔不絕地往下說著,和他平日的發言風格大不相同。他已經有多久沒能找到一個人敘述這些了?畢竟,他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其實我根本不想去前線,更不喜歡那些籠絡人心的宴會和舞會。但是為了提高士氣,保證大家對我的忠誠,我不得不那麼去做。”

“我明白。”黛妮卡看了皇帝的腿一眼,心有靈犀地點點頭。倘若不得不借助柺杖走路的是她自己,她一定聽到“舞會”兩個字就發飈。“但你仍然去做了,不是嗎?在我之前旅行地時候,聽到過這樣一句話:只有知道什麼是恐懼的人,才能坦然面對現實。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人,只剩下魯莽而已。知道恐懼卻還勇於面對它,這種美德,就叫做勇氣。”

“謝謝你能聽我講這些,奧莉亞。現在我感覺好多了。我一直害怕,我發動這次的戰爭是個魯莽的錯誤。”

“歷史會證明一切的。”

他和她對視,而後微笑。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如從未發生過一樣。突然間,她的身體熱了起來,赤紅色的血液湧上臉頰。

那不是害羞,而是她用來偵測四周變化的魔法,正在用最緊急的方式提醒她危險將臨。第一枚子彈堪堪擦著她的髮梢飛過,幾乎同時,她聽到了槍聲。少女過耳不忘的記憶力,提醒著她這槍聲的型號。她熟悉這槍聲,在她掌管督政府軍的每一天中都能聽到這種橢圓形子彈特有的悶響。

前裝線膛槍六一式,包括內爆槍在內許多種附魔槍的原型,自由軍中唯一在兩百米開外還有準確度可言的槍械。

“……獵兵班?!”黛妮卡驚呼起來。她記得這個編制,記得很清楚。突擊連是自由軍有限的魔法戰力集中的部隊,獵兵班則是其中最精銳的滲透者。它擔負著和普通連隊偵察班一樣的任務,卻擁有在“遇敵時撤退”以外的條令選擇。獵兵班有權對自己選定的任何地方目標發起打擊。很明顯,這個獵兵班盯上古斯塔夫顯眼的金色鎧甲已經有很久了。在她記憶中,每個獵兵班有六名配備前裝線膛槍計程車兵——

“我守護。”

古斯塔夫輕聲吟唱道。他手中不起眼的手杖迅速抬起,輕敲地面。從不同方向射來的更多子彈都撞在無所不在的防護網上,發出沉悶的撲撲聲。

“我拒絕。”

子彈和魔法都沿著原路反彈回去,打在射出它們的人身上。自由軍士兵們慌亂地抵擋,趁著這一刻皇帝的身影從這防護網中穿了出去。柯曼之血燃燒著,他的速度已經幾乎到達了人類想象力的極限。

“我命令。”

魔鬼般的衝動出現在因為開槍而暴露了位置的自由軍人腦海之中。第一組的兩名狙擊手先丟下了槍,然後是第二組的兩人。擔任後援的其他幾人急忙上前試圖組織迎擊,他們顯眼的紅色軍裝卻成了接下來一擊的直接目標。這些人射出的子彈只是擦著皇帝的身影掠過,不知道是本來就打偏了,還是被他的超高速動作躲過。

“我支配。”

聽到這帶有魔性的口令,自由軍士兵們從軍靴中掏出短刺刀,彼此拼殺著。殘存的理智讓他們不攻擊戰友的要害,但已經無暇去迎擊飛速接近的皇帝。

“我審判!”

古斯塔夫的身影停止下來,好整以暇地在敵人面前慢慢舉起手杖,揮下。他的武器毫不華麗,卻十分實用。

沒有人能看到強權的存在,甚至很少有人瞭解它:當他們最終看到強權發揮威力時,他們已經沒機會再抵抗它了。

那種武器能且僅能被同時擁有膽識、速度和反應的大人物使用。魔法的範圍,涵蓋了周圍五十米內所有的目標。巨大的心理壓力直接侵入自由軍士兵的腦內,良心的譴責籠罩著他們全身,直到他們的理智崩潰為止。從第一個敵人被發現到第九個敵人倒下,這一切都只發生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短到黛妮卡才剛剛掏出懷錶。當然,那也是她順來的皇家收藏品。

“不要說一個獵兵班,即便是一個突擊連也敵不過他吧!怪不得帝國皇帝很少有死於暗殺的。說起來……剛才他的腿好像很靈便?”

皇帝走回她身邊,仍舊有些跛。黛妮卡忙收起好奇心,擺出笑臉,迎接他凱旋,只是視線仍然不自覺地往皇帝的腿上瞟。

“陛下辛苦了,這種水平的敵人實在不足掛齒。要休息一下嗎?”

“當然。現在這附近是安全的,那些人在日落以前都不會醒來。”古斯塔夫注意到妹妹的視線,苦笑道,“這條腿從生理上來說早就恢復正常了,歷任教皇和紅衣主教團都治療過。只是多年來習慣了,估計不可能徹底治好了。”

“這樣啊。”她硬生生忍住繼續問原因的想法,轉換了話題,“那我們休息多久……”

話音還未落,皇帝已經倒在她的肩頭。黛妮卡忙扶住他,在馬旁坐下,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

“果然是柯曼的血脈啊,連說休息就休息這點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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