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媽媽、爸爸和你小妹都已經坐在餐桌旁了。你的媽媽對我說了句什麼,因為我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所以我沒有反應,呆呆地站在餐桌旁。
你對我說:
“坐下吧。”我才坐下了。
滿滿的一桌子菜,我都沒有仔細看,我只是低頭盯著我的碗裡的米飯,只想趕緊吞下這點米飯了事。我太想一個人待著,飯桌上的人都妨礙著我。
飯桌上的氣氛有點沉悶,我知道這是因為自己。
“吃菜呀!”喬姨用筷子指指菜對我說,“沒什麼菜。”
不,菜不少。麻煩您了。
我想說句客氣話,話到嘴邊,覺得怎麼說都不順口,就慘然一笑,夾眼前一個碗裡的菜。
這時樓上的住戶弄得地板一陣響,你的小妹對你身邊的喬姨小聲說了幾句話。
“那個人耳朵有毛病!”喬姨對你小女兒說。
我覺得喬姨同時也是在說我自己,心裡多了一層委屈,恨不得一口把飯吞下去。
喬叔站起來,給我夾了條炸魚,,我覺得自己大大地受到了干擾。
我不得不吃碗裡的魚。
有魚刺了。我瞧瞧地上又瞧瞧桌子上,不知道該把魚刺放哪裡。我這時才轉頭看了看你。你一直在我身邊默默地吃。你把自己的魚刺放到餐桌上的一小方片紙上。原來這紙是作這用的。每人面前都有一張。我也把我的魚刺放到我面前的紙片上。
一碗米飯吃完了,我趕緊放下碗筷。
“吃那麼點?”喬姨問。
“吃好了姨,我中午吃飯吃得晚。”
“在哪裡吃的?”喬姨又問。
“在外面。”
“奧,挺貴的。”
我離開桌子,站在一旁。抽開身了,又不知該到哪裡去。我望望喬姨。
“進去吧。”喬姨溫聲說。她是指你的房間。
我走進你的房間。他正坐在床裡面那頭的桌子旁抽菸,面向門口,那姿勢說明他一直在聽著外面的動靜。在煙霧中他臉色陰沉,為此我感到一點點放心。我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去。他要遞給我煙,我說我不會。他臉上有了笑意,挺真誠,使我有點受感染。
“你的事喬虹給我說了。”他說。
我聽著。
“有些話我不好說。”他接著說,“她和你怎麼談的?”
她和我怎麼談的? 我躲過了他的問題。
我和他談了談山師。我說認識他,他說他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