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來了,坐在床的靠門口的這邊。因而他們離得挺遠。可是你坐到床上就動手疊他脫在床上的防寒服,那種疊衣服的手法令人讚美 。我心裡不是滋味。
“到廚房去吸!”你對他說。
他拿起桌頭上的那盒雙馬煙。他起身向外走時我注意到他臉上憤憤的樣子。
“體育系。”我說。
“有點瞧不起吧。”你說。
“哪裡,”我說,“他們這種人都很會做事,會搞關係。”
“唉,確實”你沒有說下去。
“現在的人都講究實用了,誰有錢誰有關係誰就在社會上吃得開,站得穩。”我深有感觸地說。
“我就比較喜歡講究實用的人。”你說。
外面天就黑了。小燈泡在我頭頂閃亮著。你還是坐在床尾。我想轉過椅子面對著你。可是我沒動。只是稍稍向你這邊側著上身。
你問我現在住哪裡,我說在一家旅館。
“在外面住都很貴。”你突然說。
我知道自己應該問問你這究竟怎麼回事他,我還有你。可是我害怕得到我擔心的回答。
他進來了,你則起身出去了。
“談得怎麼樣?”他問,望著我。
我沒回答。怎麼樣?我問自己。
你拿來了茶壺和水杯,倒上。他喝了一杯,出去了。
“我走吧?”我問你。
“走也。”你淡淡地說。
“我們只是常在一塊玩。國慶節啦,元旦啦。”你說。可是有這麼簡單嗎?那照片上說明的好像不是這樣。
“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問你。
“你還沒走出書本。”
“從哪些方面可以這麼說?”
“從你給我的那些信吧。”
“你們青島人倒很開放呀!”
“何以見得?”你有點緊張。
“感覺出的。”
“有些人開放。”
你坐在那裡,略略垂著頭。燈光熒熒。你面龐紅潤,顯示出成熟女性的美。我覺得自己臉上也有點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