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張Madonna的大幅黑白照,很象你。牆上還有一張世界地圖,一張青島地圖,另外就是齊秦。一轉眼就能看到他們,而他們也望著我和我的房間。
“我一直好好地對待生活,善意、誠摯、真心熱愛它。再沒有別的一點點的要求,只有你,你,只有你。我依然如故,而且堅不可摧。堅實,穩固,再沒有什麼能將我擊倒。
“下課了,我夾著一疊書往回走,在樓前的廣場上抬頭望望天。你好嗎喬虹?這時你在做什麼?想起那道路、樓梯、你的辦公室,還有你的短髮。你好,喬,你好!
“我從城鎮穿過城鎮,從村莊穿過村莊,穿過街道、工廠、人群、山嶺、平原、道路、河流,沒人知道我的心思,它使我崇高和堅定。愛上一個人會感覺崇高嗎?愛上一個人會感覺神聖嗎?
“太想能有你的信,知道是妄想,可還是想。
“星期六,夜晚、燈光,就這樣一個人時感到一下子面對了你,全部的你。想像一個人在你面前,歲月如水從我們的腳下、頭頂和身旁急速流動,幾乎沖刷著席捲著所有。可是我沒動,穩如磐石。讓我說什麼,我最好的語言是沉默,滿含著對這個世界的感激。
“幻想著穿了可身喜愛的衣服一起與你從大街上走過,或者一起討論一部電影、一首歌或者一本書,或者黃昏在海灘我注視你快樂的樣子。”
安安靜靜地想你,誠摯動情地寫信,明白自己放不下了。動情的是不是隻是我?一直沒見回信,這使我無法知道喬的想法。不回信,一言不發,毫無動靜,這意味著什麼?不理不問?預設?還是等待?我一點也鬧不清楚,心急火燎。十二月八日,我在給你的信中說元旦我要去青島,不知可否。我知道如果無望,你就會不得不回信,說別來,徹底表態,說明原因。二十天過去了,沒見你的信,陡然間我心裡添了些信心。
十二月二十九號我又去了青島,到青島時天已經黑了。我找了家旅館住下。等到第二天上午,我撥通了你學校辦公室的電話,說是找你。接電話的人叫我等一會。不一會,從電話裡我聽到了撲通撲通跑步的聲音。
“喂,誰呀?”
“我,可南。”
“你在哪裡?”
“慈(chi山路旅館。”
“慈(ci)山路”你給我糾正道。
“我過去嗎?”
“那你下午過來吧。“
下午,我坐了公交車,很快地到了你的學校,直接去了你的辦公室。辦公室裡沒有人,在你的辦公桌的東牆上掛著一件淺藍色呢子大衣。取暖煙筒鐵爐子煤火正旺。我搬了張椅子,在火爐旁坐了下來。
等了好一會,你抱著課本走了進來,衝我一笑,把課本放到你的辦公桌上,然後也搬了張椅子坐在火爐旁,然後低下頭去用小鐵鏟子去弄木箱子裡的煤碳。你的頭那樣低著,秀髮觸到了我的膝蓋。
幾個女生抱著作業本走進辦公室,放到西邊一張辦公桌上。等到你們從你身旁經過要出去的時候,你抓住一個女生的手,拉到自己身邊。
“元旦晚會請不請我呀?”你笑著說。
“怕你抽不開身呀。”那學生回答著喬,眼睛卻滿是語言地從喬的背後靜靜地望著我,向我羞澀一笑,然後掙脫你的手。
“不打攪了!”那學生一擺手。
“慢走呀!”你打趣道。
只剩下我倆了。象這樣 在火爐旁,坐在你身邊,我感到溫馨、滿足和寧靜。
“放假了?”你笑著問我。
“放了。”我的目光飄忽著滑過你的眼睛“放了兩天,又請了兩天假。”
“你們什麼時候放假?”我問你。
“一月二十六號。”顯然你說錯了。你說的是寒假。
“我是說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