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葉後繞出來:“多謝裴姑娘出手解圍。”
裴遐笑容多了幾分真切:“小公子何必言謝,實在是客氣了。自上次梅林一別,已有許多時日不見。只是年關繁忙,不好上門叨擾,還未曾登門拜謝。”
“小事而已,”楊柳笑眯眯問,“裴姑娘在京都,若是有不便之處,不妨道來。”
裴遐嘆氣:“想必你也聽到了。上京前我兄長規勸我,我還不死心,見過了太子殿下,這才知道祖父的主意有多荒誕。”
“實不相瞞,我和兄長幼年喪母,在裴氏並不出彩,只是我容貌略好些,繼母所出的妹妹又不願意上京,才無奈頂上。”
楊柳對裴遐很有幾分共鳴。
太子殿下和齊王殿下,無論哪一個都不是良配,可裴遐別無選擇。
便如楊柳,若不是父親有決斷,膽敢冒著風險讓楊柳繼續女扮男裝,依照家世,楊柳此刻說不定就被啟元帝指婚給蕭策安了。
這位太子殿下,滿口教訓人的話,不見一刻停過。與他做個君臣還好,食君俸祿忠君之事。可若是做夫妻,那便大大的不行。
楊柳問:“裴姑娘,我聽說過你哥哥,若是有機會,還請裴姑娘引薦一二。”
他在裴氏裡算是有才,楊柳還真想見一見。只是傳言中此人狂浪不羈,未知可否。
裴遐滿口應下。
待到宮宴結束,楊柳已是困極。
楊巍被啟元帝留下,打發楊柳先回府。偏楊柳在宮門前又被宗臨叫住,灌了一大堆京中近來的秘聞,脫身時,宮門前一片寂寥。
車夫驅車回府,沿著長街徐行,忽得停下,急出一頭大汗:“世子,車輪壞了。”
趙慶濃密的眉頭一下皺起,不死心地探視,最終回稟道:“確實是壞了,世子您不如走上一走。”
此處到家中,少說也要走上兩刻鐘,楊柳上下眼皮打架,往四處張望,還真叫她找到一輛低調的青蓬馬車,很是眼熟,站在街邊揮手:“停,停!”
驅車侍衛身著便服,面色冷酷,一板一眼地向車內稟報,裡面傳來一聲:“還不進來。”
楊柳爬上去,連連道謝:“殿下,您真是大好人,謝謝您這麼晚還送小臣和家僕回府,實在是小臣見過最熱心腸的人了!”
蕭策安換了一身玄黑錦袍,袖口滾著金邊,隨著動作在燭火下閃耀著金光,險些刺痛楊柳迷糊的眼,睏意都散了幾分。
他不應,楊柳吩咐車夫回家休息,催促侍衛:“趙慶,你來坐軾右。下個路口東拐,再南行,不多時就能到我家。謝謝何侍衛了!”
蕭策安冷眼看著,卻勒令侍衛西行。
“早知你膽子肥,”蕭策安提起金盃,斟了滿杯清酒,塞進楊柳手裡,“喝了多少,醉成這樣?繼續喝。”
宮宴上的酒初嘗綿密,卻後勁十足。蕭策安一看楊柳迷濛的神色,就知道是酒勁兒上來了,哄著他多喝些,醉得更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