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一刺客如鬼魅一般出現在蕭策安身後,雪亮的劍尖朝蕭策安後心刺去。
沈相知道蕭策安一直穿有護心衣,不懼刀劍,然而胸腔裡的心卻砰砰直跳,與離蕭策安最近的楊柳對視,頷首喝道:“保護殿下!”
他領著人沖過去,看到一柄劍刺入楊柳肩頭,面不改色,幫著一起擊退刺客,或生擒或刺死,殲滅殆盡。
蕭策安面沉如水,吩咐人去請宋太醫,責令嚴審刺客。
沈相親自去迎宋太醫,歸來時見蕭策安臉上一分笑意也無,神色冷酷。
可惜此劍位置偏上,若是下移幾寸才好。如今傷勢可大可小,反倒不妙。
宋太醫焦灼道:“快進帳,讓我瞧瞧。”
楊柳肩頭血跡滲出,汙了衣衫,啟唇欲言,眼前忽得一陣發黑,不期然倒了下去,被蕭策安撈住。
宋太醫驚訝:“劍上有毒,殿下還請鬆手,臣帶楊柳入賬檢視。”
蕭策安抿唇:“孤帶他去。”
侍從捧著滾燙的熱水和剪刀魚貫而入,另取了宋太醫隨行常帶的醫箱藥草。
楊柳昏迷不醒,沈相拱手,請宋太醫盡力醫治。
宋太醫額頭冷汗涔涔,見蕭策安一臂摟著楊柳,一手拿了剪刀要去剪她肩頭那片染血的衣裳,忙制止道:“殿下,此毒罕見,須得由臣來才更穩妥,請您和沈大人移步他處,留下臣和小徒弟便是。”
待人都走了,他遣小徒弟去尋一味草藥,帳裡只剩下他和昏迷的楊柳,這才絞了衣裳看她傷勢。
此毒確實霸道,頃刻之間就讓人倒下,但發現得及時,興許不會危及性命,只是何日醒來還未可知。
趁著這解毒上藥的功夫,宋太醫腦筋轉得飛快,編出一套措辭,吩咐楊柳醒來之前不可碰水,尤其換藥,更是要他親自來換。
他一出營帳,便撞見立在陰影裡的蕭策安,忙見禮,解釋了病情。
蕭策安一手負在身後,“可能乘車馬?”
宋太醫回:“略有顛簸,但從官道上走,應當無甚大礙。前方是睢陽行宮,殿下可先行,臣與楊柳留在行宮中,待傷勢減緩再回京。”
蕭策安搖頭:“車馬已至,拔寨回京。”
宋太醫這才見,士卒整裝待發,不遠處馬車已停靠,想來是冒夜從睢陽行宮趕來的。
他一時不知該感嘆還是不解。若說不關切楊柳,卻守在帳外;若說關切,留楊柳在行宮才是最好的選擇。
再看四周滿是血跡,刺客已無活口,偌大的營寨寂靜得只能聽到士卒的腳步聲,沉沉的氛圍壓抑在宋太醫心頭。
蕭策安目光從沈相身上收回,嗓音平靜:“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