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理會他,就這麼耗著。
總之要不了一刻鐘,他就要去禦書房。
一刻鐘能做什麼?他就是存心嚇唬她。
蕭策安幽幽道:“孤聽說,你父親近日向父皇打探過封官之事,想來是為你求的官。你欲往何處去?”
楊柳心一下提了起來,思索著如何應付。
蕭策安立時直起身,眉眼間的笑意消失不見:“為何不即刻作答?你在瞞著孤。”
三分狐疑化作七分篤定,他一手捏住楊柳下頜,鋒銳的目光直直看向楊柳眼眸深處,帶著探查一切的厲色。
不過短短幾息,楊柳料定沒人能瞧出什麼,他此番定是詐她,穩住心神未作回應。
肩上的力道不斷收緊,楊柳吃痛低呼。
蕭策安冷笑:“孤說過,孤此生最容不得背叛。是孤嬌縱你太過,竟叫你生了這樣的心思。”
他的疑心愈發重,若不打消疑慮,事後必定要排查楊巍的舉動。
父親不像她。父親位高,盯著他的人不在少數,以蕭策安的耳目,查出他們謀圖封官不過是一兩日的功夫。
楊柳不怕這官封不成,畢竟是父親與陛下達成的共識。但激怒了蕭策安,封官只會徒增困難。
若是他怒極失智,處處刁難她,她身份的暴露也只是時間早晚。
能用的,也只有他那兩分若有似無的在意。
楊柳強逼淚意,紅了眼圈:“是,臣就是要封官。”
蕭策安攥著楊柳肩頭的手收緊,將他轉過來與自己面對面,鼻尖哼出冷氣:“好得很!孤從前要給你賜官,為何不應?”
他以為楊柳志在科舉,已經讓步,卻原來只是不要他封的官。
楊柳疼得抽氣,一字一句道:“您賜的都是什麼官?不是看門的就是牽馬的,以後宗臨進宮,我豈不是還要給他打馬?”
蕭策安一錯不錯地盯著楊柳,見他惱怒沉痛不似作假,牽唇道:“原是好面子。你只須為孤做事,何必管他們?”
他姿態隨意,神色也舒緩許多,似乎信了楊柳的措辭,視線卻始終若有若無地聚焦在楊柳身上,不著痕跡地觀察楊柳的一舉一動,連最細微的神情都不放過。
楊柳不為所動:“那還是丟臉。宗臨都被人叫做小將軍,我官低了,指定瞧不起我。”
她拂開蕭策安的手,眸中含淚,抬袖胡亂去擦:“您不給,我就求父親,這也不行嗎?”
楊柳哭時向來無聲無息,也不願意抽抽噎噎。蕭策安看了一會兒,捧起他臉頰,指尖去揩淚:“哭什麼?你求他,不如求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