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愣住,腦袋轉得飛快。
還沒等她編出個說法,蕭策安已經冷笑:“你是自己說實話,還是朕教你怎樣說實話?”
楊柳不得不開口。
楊柳喜歡的人,像雪一樣潔白。
他應該是心地柔軟而又不失剛硬的,無論做什麼都無可指摘、盡善盡美。
哪怕有一絲一毫的過錯,楊柳都不再喜歡。
蕭策安笑話楊柳,“你這找的不是人,是活菩薩。”
楊柳看他一眼:“這就是區別。”
蕭策安問:“什麼區別?”
楊柳有些痛苦地閉上眼,不再說話。
在江左時,父親問楊柳,楊柳如此回答。
父親說,天下人何其多,總有阿柳喜歡的那個。阿柳能做到,若是那個人做不到,那就配不上阿柳。
父親讓阿柳寧缺毋濫,除非有一天阿柳自己改了主意,否則就該按照這個標準找。
但楊柳如今不僅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人,就連她自己都變了。
她入宮頭一天,到了宮門又折回來,不是怕小太監因她而死,因為想處死他的從始至終都是蕭策安。楊柳只是覺得自己準備的不夠,踏出宮門也會很快被帶回來。
楊柳也會因為想去找父親,留在這裡和蕭策安虛與委蛇。
但更可怕的是,楊柳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更清楚地知道她對這樣的變化沒有排斥。
楊柳好像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變成一個陌生的人,變得比以前更壞,
蕭策安不得回複,低聲笑道:“你不能找這樣的人,他護不住你。”
他拈起楊柳一撮頭發,眸光緊緊盯在楊柳臉上,灼燙的目光幾乎讓楊柳忍不住睜眼。
蕭策安笑笑。譬如他,連楊柳都防不住他,按照楊柳的標準找出來的夫婿,怎麼可能攔得住他。
楊柳從他手裡解救出自己的長發。
蕭策安又拿下巴來蹭她。
楊柳道:“你好煩。”
蕭策安得意:“就該如此。”
以楊柳的標準,怕是見他的第一面就討厭他。
但那又如何?楊柳還不是隻能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