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隼霄的笑卻凝固了。
先鋒騎兵行到城外一裡多處,忽然一個個馬蹄前仰,栽倒在地。人馬相踏,哪裡還有神峻模樣。
翰赤金驚訝了:“怎麼可能!如今土層分明都凍結實了,怎麼還會打滑!”
阿史那隼霄語氣陰沉:“灌水了。城裡的長官是誰?”
翰赤金皺眉:“縣令早就跑了,哪裡還有主事的?”
……
楊柳一邊穿戴盔甲,一邊問:“派人去抓縣令了嗎?”
趙慶道:“去了。按公子的意思,抓到人就送到州裡,檻送京師。”
楊柳點點頭:“趁現在還能出城,你有什麼想對家人說的,就寫下來,等會兒一併送出去。”
趙慶搖頭:“公子,趙慶只有你和將軍。”
“好趙慶,”楊柳笑著,“若是有機會,往後我請媒人替你說親。”
趙慶家裡子侄眾多,親緣淺薄,十分年少時就跟著楊巍習武了,如今已經十年有餘。
見楊柳若無其事,趙慶猶豫一二,還是道:“公子,不給陛下去封信嗎?”
“公事之外,無私可言,”楊柳繫上系帶,“人都到了嗎?”
趙慶:“到了,都在衙門裡。”
楊柳試著走了走,這身盔甲可真夠重的,但她個子高,也算撐得起來。
大堂上分左右站著兩班人,牢頭、縣丞、主簿,駐留在爍石城的兵士,以及追隨楊柳而來的父親舊部。
此刻都目光灼灼地盯著楊柳。
楊柳笑笑,一抬手請他們起身:“舞文弄墨,本官略勝諸位一籌,可論及行軍作戰,諸君的英姿,吾不及也。”
雖是謙遜之語,然而眾將觀其姿態行止,沉穩而不失力量,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隱隱有大將之風。
“如今大敵當前,還賴諸君通力合作。本官自會奏告朝廷,為有功者加官進爵。”
“大雪封山數日,突厥王庭又離此處甚遠,依諸位看,對方人數大致在多少?”
崔校尉道:“末將巡察過,如今聚在城外的突厥兵至多有三千人,但都是個中高手,領頭的乃是六王子。”
楊柳點頭:“此人性情莽直,粗中有細,英勇無畏,不得不防。然太過剛烈,以致剛愎自用,怒極時聽不進良策。”
張上校出列:“遠行而來,必定糧草短缺,請大人務必防範突厥掠糧。”
“是極,”楊柳頷首,“本官早已派羊康警示押運官。張大人,你最擅偵查潛伏。三千人圍城所用的糧草,不在少數,必然在別處囤積。本官派你冒夜出城,不惜一切代價,燒毀突厥糧草。”
“是!”張上校這一聲應得極大。
“劉中尉。”
“末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