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官時正是夜晚,金碧輝煌,絲竹不斷。
蕭策安坐在上首,不時瞥向鎮國公府的席位,意外發現楊巍和楊柳都不在。
楊柳的去向他知道,正在宴外與宗臨閑話,探討射獵之道。楊巍不在,些許反常,但楊巍得父皇重用,許是被父皇叫去。
不多時,他也離席。
楊柳與宗臨閑話,一位年輕官員匆匆而過,瞧著有幾分冷厲,是未見過的生面孔。
宗臨酸道:“柳鶴眠柳大人,殿下最近提上來的,比我還得重用。”
“算了,不說這些沒意思的,”宗臨滿臉憧憬,“我堂兄都成親了,我爹孃也正在為我相看,也不知道最後是哪家姑娘。”
楊柳應道:“不急,時候未到罷了。”
“你要遁入空門嗎?”宗臨不滿,“話說,你爹不給你張羅啊?你生得這麼好,又和殿下走得近,一定好多姑娘喜歡你。”
楊柳無奈:“我們在這兒猜人家姑娘的心思做什麼?不談這個了。”
宗臨四顧而言他:“那個,你喜歡怎樣的姑娘?要不要來我府上,我們和我堂妹們出去游水啊。”
楊柳明瞭:“別想了,不做你妹夫。”
宗臨話帶到,扭捏就散了,拍拍楊柳肩膀:“就是啊,你還沒加冠,不考慮婚事。不過婚姻大事,也不能耽擱,不然遲遲不成婚,京城的嘴可不饒人,少不得給你排幾個見不得人的病出來。”
“隨他們去,”楊柳挑眉,“我自個快活就成。”
她從袖袋中取出一塊寶玉:“我爹庫房裡的,送你,不謝。”
宗臨捏著左看右看,嘟囔了幾句,歡天喜地地走開。
楊柳一個人往回走,轉角處撞上蕭策安。
他站在花樹下,肩上打了一層寒霜,眉眼沉鬱。
楊柳還未來得及和他打招呼,便被他摟入懷中,額頭抵在他胸膛上,聲音都變悶了:“殿下,您怎麼了?”
沒人回應。
蕭策安神色如夜色一般深沉,手臂緊緊抱著楊柳,楊柳動彈不得,便隨他去了。
左右要不了多時就會平靜。
但出乎意料的,一滴溫涼的淚水落在她額上。
楊柳驚奇,從來都是她哭,還沒見過他落淚呢,一時悄悄抬眼去看,又被他大掌捂住雙眼。
彎彎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一下下掃在蕭策安掌心,掃去所有的情緒。
那聲音也清清的。
“殿下,您受委屈了嗎?”
楊柳抓心撓肺,何方神聖讓大混蛋哭成這樣,不知是否還收徒。
蕭策安早已平複:“等封了官,你就不要再來東宮了。”
楊柳詫異:“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