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重點嗎?”崔千鈞面色冷了下來,“梅鶴的死暫且不論,你送我的玉簫是怎麼回事?”
崔千鈞把話問的這麼明白,楚越也不得不承認,索性就交代了,“玉簫是送給義父保命的東西。”
“我堂堂戍甲營大將軍,在戰場上馳騁飲血了這麼多年,還用得著這種東西?”崔千鈞被氣笑了。
楚越卻在這時據理力爭起來,“義父英勇無畏,戰無不勝,在行軍前線,您就是堅不可摧的一道屏障,可再厲害的屏障,也防不住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崔千鈞被他的這句話鎮住了,兩年的朝夕相處竟然變得模糊不清,他心想:這是一個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
雖然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但崔千鈞還是難以置信。
事到如今,再審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就擺了手讓楚越退下去。
誰知楚越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義父到底是因為玉簫逼問我,還是因為梅大人的死逼問我?”
崔千鈞心頭一顫:自己也沒有逼問啊,怎麼就……
楚越又說:“義父是不是覺得梅大人是個好官,是不是覺得兒子是個壞人,是個只知道爭強好勝,只知道算計人心的壞人?”
崔千鈞:“……”
聽楚越說的慷慨激昂,崔千鈞的心更亂了,“本將軍不想與你爭論這些。滾下去!”
楚越一聽,乖乖的滾下去,跪在了崔千鈞的營帳前。
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崔千鈞去了譚飛的營帳裡。
“我的大將軍,你和那小兔崽子又怎麼了?”譚飛嘆氣道:“你說你好端端的和一個孩子置什麼氣啊!”
崔千鈞一股腦的說:“玉簫斷了,梅鶴死了,那孩子也長大了。”
譚飛聽的雲裡霧裡的,“什麼?怎麼回事?”
“那孩子去匪寨祭拜他的恩公,被梅鶴挾持了,鷹風爪還落在梅鶴手裡,我沖進去和梅鶴打了起來,沒想到梅鶴竟然會用那小崽子的鷹風爪,就一不留神被梅鶴另一隻手裡的匕首劃了一刀,我心一涼,那小崽子突然大喊了聲玉簫,我腦子一熱抽出玉簫攔在梅鶴面前,玉簫被梅鶴的匕首砍斷了,玉簫裡面卻射出了幾枚銀針,殺死了梅鶴。”崔千鈞描繪道。
聽著崔千鈞的描述,譚飛心想:“完了”。
譚飛渾身抽了一下,“我的大將軍唉,你這是捅了太後的窩了。”
“梅鶴也是太後的人?”崔千鈞蹙眉,疑惑的望著譚飛:“他不是不涉黨爭嗎?”
“那是以前,自從二皇子有訊息後,梅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譚飛攤開手道。
“二皇子?”崔千鈞哼笑一聲,無所謂的說:“從小失蹤那個?他還沒死啊?”
譚飛作出“噤聲”的手勢:“噓,有小道訊息說,二皇子就在江南,你小點聲,再讓人聽見還不得砍了你。”
“就算二皇子還活著,也就和小崽子一般大,掀不起什麼風浪的。”崔千鈞一說楚越,就想起來楚越還在他的營帳前跪著,“算了,還是先去看看小崽子吧!”
楚越用餘光瞥見崔千鈞來了,瞬時跪的筆直,“義父……”
崔千鈞剛一上前蹲下身來,楚越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行了,明日就要回京都了,別跪在這裡了,下去休息吧!”
“義父,明日?”楚越沒反應過來,“這麼快?”
夜色墜下銀河,落了凡塵,如同楚越揪著的青筋與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