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可事實總是給了他一巴掌又給他一巴掌。
義父還知道給一巴掌賞顆甜棗呢,這世道為何全是不公與折磨?
楚越跪在驚雨中,耳邊恍過夏閣老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的沖刷在他的腦海裡。
“原來,真的是我想的那樣。”楚越嗤笑道。
“今朝明月知何厝,我心已歿無奈何。”夏閣老大笑:“終是春雨向天落,既是悲死也解脫。”
他自嘲的徹底,說完就吐了口鮮血。
“夏閣老!”楚越前一刻還沉醉於夏閣老的詩中,下一刻就慌了神,沒想到夏閣老就這麼暈過去了。
夏閣老暈過去不要緊,但是不能暈在崔府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崔府要對付夏閣老呢!
若是傳到皇帝和太後的耳朵裡,這還了得?
他一時間不知所措,還是崔千鈞及時提醒他。
他和崔千鈞將夏閣老抬至屋中,差人喚來了夏瀟和夏鎏。
太醫也紛紛趕來,場面亂作一團。
還好夏閣老只是憂思過度暈了過去,身子倒沒什麼大礙。
有了夏瀟和夏鎏兄弟兩個的照顧,也用不上楚越和崔千鈞。
楚越拉著崔千鈞回到了他的寢室。
“義父,董尚書臨死前,說老師選了我,他也選我。”楚越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可是老師從來就沒有表示過選了我,你們當時……”
“你想問我寫給他的那幾封信?”崔千鈞思來想去,也知道了楚越想問的那幾封信。
“我當時還一直以為是偶遇,所以並未放在心上。”楚越想想就覺得奇妙:“可當我知道了老師來找我是因為義父時,我突然就……”
可當時不論是誰,都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又何來的支援一說?
“當時,我的確不知道你的身份。”崔千鈞承認道。
楚越自然是相信崔千鈞的,若是崔千鈞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的路也不會這麼難走,他也不會每日藏匿那點不知名的心思。
好在現下身份已然揭露,崔千鈞也並沒有嫌棄他,他才送了一口氣,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且不說董今朝如何,就連自以為熟悉不過的老師陸淮修,如今看來也成了變數。
誰都知道陸淮修和梅鶴關繫好,誰也不知道夏閣老會不會把梅鶴的死告訴陸淮修,就算夏閣老不說,陸淮修回京都後,也能自己查出來,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想解釋也來不及。
難道真的要與老師刀兵相見嗎?不能的,陸淮修是朝臣,楚越是皇子,但終究隔著血海深仇,陸淮修要是臨陣倒戈了,以老師的胸韜偉略,恐怕事情會越來越棘手。
楚越絕不允許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他要從崔千鈞口中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以找出應對的辦法,他開口問道:“義父,那是怎麼回事?”
“若我所猜不錯,應當是梅鶴。”崔千鈞猜測道,“陸淮修與梅鶴交情匪淺,梅鶴算準了自己沒有退路,所以要挾你以令太後,而他唯一的退路,就是被貶了官的陸淮修。”
楚越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可即便梅鶴想要裡應外合,也不應當選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