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知道,是他回來了。
蕭妄初,他記起了一切。
她也輕笑了一聲,垂下的眼睫蝶翼一般,隨著掀開眼簾,輕輕顫動,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攏出了兩扇陰影。
「是。」她說。
「嘶——」蕭妄初將菸灰彈開,眯著眼睛仔細凝視著對面看似雲淡風輕的女人,將視線挪到她一隻垂下的,在隱隱發抖的手。
忽地就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聲多少有些淒厲的意味,因為他此刻的表情過於猙獰,就連淚水都要奪眶而出。
他紅著眼眶,半晌,才將笑聲斂起,定定看著她:「顧曼,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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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
顧曼抿了抿唇,她覺得沒必要了吧。
難道要自己告訴他:喂,我當初把你騙到懸崖旁邊,然後再朝你開槍,讓你從懸崖上墜落下去,是為了救你的命?
他會信嗎?
換做自己,也不會信的吧。
所以。「沒什麼可解釋的。」她清冷的眉眼微微垂下,將這句話用輕飄飄的語氣說了出來。
蕭妄初忍下心口的鈍痛,狹長深邃的鳳眸驟然眯起,唇瓣抿著,似乎是在消化著她的話。
怎麼可能沒什麼好解釋的?他不信她朝自己開槍是沒有原因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有原因!
可她為什麼不說?
帶著這種疑問,蕭妄初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顧曼對面,低頭俯視著她:「顧曼,是因為我跟別人有了孩子嗎?是因為這個嗎?」
顧曼別過臉去:「我們之間的所有種種,四年前已經結束了,現在揪著這個不放,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覺得對我有十足的恨意,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在你面前出現。」
「你……」蕭妄初滾了滾喉頭,將胸中的複雜情緒嚥了下去。
恨她?他怎麼可能恨得起來?即便她當初想要殺死自己的心是真的,他也對她恨不起來啊……
喉頭的話滾了一圈又一圈,最終,變成了一句乾癟癟的話:「你和豆豆,這些年過得好嗎?」
豆豆那個孩子,原來真的是自己的兒子。
怪不得,自己從在拍賣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有一種別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