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孟斯故醒來是隔日下午,外面的雨停了,屋內依然只有衛生間那個壞掉的水龍頭在發出動靜。
場景令他感到似曾相識,來這間旅館的第一天差不多也是這樣。兜兜轉轉,一切不知不覺回到了原點。
他和嚴競也是。
孟斯故沒有立刻起床,緩慢坐起身,靠在床頭複盤昨夜發生的事情。
昨夜嚴競走後,他實在難受得緊,不一會兒就撐不住精神昏沉睡了過去。高燒之中噩夢纏身,睡得很不踏實,中途應該是有人拿了濕毛巾或是降溫貼給他降溫,有過一兩回舒服,可等他努力睜開眼睛看,額頭上並沒有那些東西,眼前也一個人影兒都沒看著。
身旁被子的情況和嚴競離開時差不多,嚴競沒有回來睡,但半夜那種受到照顧的感覺十分真切,孟斯故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幻覺還是嚴競真的回來又走了。
莫大的空虛感隨著深思逐漸包裹住他。桌子上還放著嚴競昨日剛買回來的糖果,隨意丟到一旁的安全套包裝空殼子也證明著他們這些天的過度親密,誰承想,僅一夜過去,他們之間所有的和諧與歡愉就通通被打回原形。
理智上,孟斯故知道這絕對算得上好事,離返回聯邦沒多少時間了,正好藉著昨日的糊塗把種種荒唐說明白。
只是理智一旦沁入感情,再清醒的人都免不得搭錯幾條神經。想起嚴競失望離開時的模樣,孟斯故不僅沒有半分報複的快意,反倒心煩意亂。
躺了好一會兒,房門從外開啟了。
孟斯故條件反射地從枕頭下摸槍,看到進來的人是嚴競,他的身體很快放鬆,手裡的槍也放了下去。
嚴競輕哼了一聲,“反應速度還行,看來是好點兒了。”
孟斯故呆愣愣地看著他,沒接茬兒。
嚴競探究式地回看過去,“怎麼,還是不舒服?”
“沒。”孟斯故嗓子有些啞,“我就是……”
就是沒想到嚴競還願意跟他說話。
孟斯故以為驕傲如嚴競該氣憤到無以複加,一個字都不會想跟他說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雖說語氣生冷,說的話也沒有多麼溫和,但還願意主動開口。
想了想,他沒接著想法說,改口道:“我是覺得我睡了一覺好了很多,明天肯定能退燒,出門沒問題。”
他們計劃過明早要去植物研究所附近進行第二次、也是返程前最後一次線路探察,只要沒問題,護送任務的準備工作基本完成了。
嚴競倒好水,按下水壺的燒水鍵,“怕我明天不帶你去?”
孟斯故說:“對,但是我想去,我也應該去。”